是谢谢你了,但是,悠有还——”
“诚然!卓人,刚才的计划里,悠有是金钱授受的关键,为此那孩子必须正确地‘跳跃’才行哟。”
“那是当然。或者说,那正是计划的核心。”
“那样的话!”
“没问题,”我脸上浮出微笑,“悠有已经可以做到了。”
响起了优质瓷器破裂的声音。我确信那是飨子的茶托。
“两千日元,”荒人说,“左右,吧?这个。”
“因为再买的话要买整套,要花更多吧。”
我冷静地回答,好像因此害得飨子更加愤怒了。
“给我等一下!!这可没听说过,我!!”
“那是,刚才第一次告诉你嘛。”
“别开玩笑了!”
没有注意到飨子的手变快了是我的失策。以前的话,大小姐应该只会用嘲笑或AELism来压制我。但现在不一样了。挨了好几拳之后,我再次认识到:
我们已经开始改变了。
飨子第一次先于言语讽刺诉诸暴力(然后我在心中已经完全认定这家伙就是恐吓犯了)。荒人的坏笑变多了。凉那家伙,不说前几天的bug有没有修正,至少对我们长篇大论的次数变少了。
我们正在改变。一点一点,一天一天。
而悠有正在前进。
“那个,悠有呢……?”凉说。
“嗯?”
“悠有赞成么,这个计划?”
“当然。或者说这差不多就是悠有的提案。”严密地说这不是事实,但也不是谎言。她的确说过想要发挥作用。“如何,大家?”
再次陷入沉默,但是这沉默已经和刚才有决定性的不同,因为这可是悠有的提案。
我们一齐点头,大家都明白了。
这毫无疑问是犯罪。
46
……不过,这个计划在真正意义上得到首肯是在“门”的集会一天前,地点是在临市的咖啡店。
“犯罪。杀人。”
前一天,下午四点。
白幡站前星巴克的靠窗座位上,荒人低声说道:
“现在,日本有杀人经历的人最多的世代,是六十岁前后。如果统计正确的话。”
“嚯——,为什么?”我问。
“昭和三十年代未成年犯罪众多。”
“原来如此,”当时的不良少年,现在都已经上了年纪啊,“真希望现在的人在说少年犯罪激增什么的之前,先直视一下那边的事实呢。”
我和荒人看望矿一回来。或者说,只是偶然地在医院里碰到了。
在病房里,我们的职责并不怎么要紧。矿一因肺炎失去了意识,必要的看护都是由护士来做的。因此我们的轮流看望不过是接近于探病的行为,与其说是为了患者本人,不如说是为了我们自己的精神安宁。
那时我和悠有换了班,正和大夫一起前往病房。走廊前方出现了一个高个子的人物。
——什么啊,这个。
不禁脱口的台词不是对对方说的,而是对命运的。为什么我不得不在这种地方遇到这种家伙?
那家伙的嘴也有点扭曲:
——真是无情的招呼啊。别人特意来帮忙。
绝对是谎言,我(毫无理由地)如此确信。
转眼之间,那家伙已经开始和大夫聊起天来;回过神来,三个人已经来到了监视室。
屋里比上次来时更乱了。
和荒人一番不痛不痒的对话之后,知里大夫进入病房开始和护士交流。通过显示器可以极为清晰地看到两人的脸色(同眼前病床上躺着的患者一样清晰)。肺炎、失去意识。以前矿一也曾因同一症状陷入危险。他的现实明明是非周期性的,只有这种症状会反复袭来。肺炎、失去意识、逐渐衰弱的体力,我们连这与S·Z综合征有无什么关系都不清楚。
这边的房间里堆满了矿一的记录,还有“那些”东西:色彩鲜艳的筒状块体、细而柔软的刀叉、围着众多铃铛的中空框架,不可能存在的未来日用品。
我没有对荒人说明悠有的哥哥得了什么病,荒人那家伙也没有问我。我擅自推测那家伙来这个医院是因为什么。有熟人住院了么,还是来做什么检查?这个检查是因为小时候的疾病么?不然的话,是和那个叫“乃梨子”的人有关么?没有一个是确定的,但是我没有不安。虽然不可思议,但这是事实。我什么也没有说,那家伙也什么也没有说。在不确定的海洋之中,我和那家伙一言不发。
——真令人难受啊。
漫长的时间之后,那家伙只说了这一句话。干等是最令人难受的。
我觉得我就是在那个时候下定了决心。
凝视着中央的画面,我在心中对矿一低语,将刚刚得到的决心传达给属于不可能圈的他。
悠有正要变成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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