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拜托你去买东西吗?
Akira屋那里有促销的
那么晚安(^^)! ]
不知怎么,最近全是促销的话题。关上计算机,合上窗子,向应该就在隔壁房间里的母亲回复说知道了。
——那些萤火虫,在朝阳升起之前就会全部死去吧。
30
第二天早晨……或者说差不多到中午的时候,我买东西回来。玄关前面站着一个从没见过的大叔,也可能叫大哥比较好。有点驼背,平头,墨镜遮脸,黄衬衫上画着史努比,外面套一件白色棉麻夹克,脚边落了足足一打扭弯的烟头。
我稍稍皱了一下眉。也不是有多么不快,和凉那儿的藤堂先生比起来好多了,也没歪着头,看上去也不会问自己臭不臭。
“啊——啊,妈的,”穿着史努比的大哥说道,“先来的是小孩啊。”
“不是小孩。是高中生。”
“嗯啊?”
“请问您有什么事么?”
“嗯——,啊啊,算了。忘了这事吧。今天算你走运啊。我可是不欺负小孩的。打扰了。再见。”
“我不是小孩。”我重复道。
“咋地了,”他喝干了手里拿着的BOSS咖啡瞪向我,“找茬儿啊?有你好看的。——那个啊,就是说我这边也有这边的苦衷啊。今天就这样了。懂了不?”
“不懂。”
“不懂就不懂吧。反正是小孩。就是命运啊,我说的。人生就是命运哪。啊——操,真麻烦。”
谜之史努比大哥结束了自说自话,大步向“图书馆路”方向离去了。在拐角转弯时,冲出一个骑着蓝色新山地车的小学生,险些撞到他的脚。
“怎么骑车的,不知道安全驾驶吗!不珍惜生命的话,看我宰了你!”
喊出稍微有些自相矛盾的威胁,他的身影消失在板壁对面。
小学生则是一副不知是哭好还是发火好的表情,保持举着手机的姿势愣了半天。
*
不用说,那个史努比大哥是来催债的。到这为止在我推测范围内,问题在这之后。
我取出PowerBook敲起键盘。虽然邮件要比聊天更费功夫,但这也没有办法。在我们之间穿梭的电子便签的内容,大约是这样的:
[刚才来了个不认识的大叔。
好像是来催债的。
已经回去了。
你知道些什么么?]
[对不起。
>你知道些什么么?
本来想早点给你说清楚的…… ]
[没什么。也不是非要说
难道是和HoLiN有关的? ]
这并不是多么困难的推理。HoLiN的贩卖部就在三天前火灾里第二个烧毁的木造灰浆房里。而“进入盛夏之门”隔壁的玻璃厂也是HoLiN的重要合作方。
看来是正中靶心了。
等到下一封回复,花了整整三十分钟。
[接下来的话,可不要往外说
之前HoLin的资金运作就不怎么好
于是代表好像自己去筹款了
然后就出了点纠纷]
[不是因为火灾? ]
[那是另外的事。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火灾]
怪不得最近老是促销。
考虑了一会儿,我慎重地输入回复——不能让母亲太担心(她可是对一切事物都会过度反应的生物)。虽这么说,也不能表现得太不在意,让她反而以为我在掩饰。这可是难点。那么。
[嗯,好吧。
有什么我可以帮的上忙的事么?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
虽然前面的邮件已经很接近了,最后这一封可是直奔主题。
[没关系的。
卓人很聪明,不要担心
你只要给我去东京
上个好大学就行了。 ]
(呿)
还是被看出来了嘛。
于是乎地方经济就这样逐渐崩溃……我在脑中反复回味着这句话,就好像这是他人的事一样。
我们的无力如同地下水的污染一样扩散着。站前的拉面屋从上个月开始一直闭门停业,星巴克的销售额一直不如邻市,国道边的家庭餐厅招工越来越少。一家柏青哥店破产变成了废墟,剩下的两家正在进行激烈的价格竞争。酒屋变成了便利店,干货店变成了停车场,纸币被吉之岛和TSUTAYA吸走,带去远方的乐园了(那大概是叫做自由市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