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
我不知为何就是想要反驳。
可能是因为觉得悠有对着机器打游戏这一场面不太协调。可能是因为对悠有在做我不做的事这一点有些不服气。也可能只不过是因为店里与平常相比有些微妙不同的气氛?
“那种东西就是你的科幻啊?”
“那,什么样的才是科幻呢?”
“至少不会是火星火箭。”
“为什么呀。不是很好吗,火星?你不想去吗?吗?”
我沉默着,居住在心里的坏心眼小人们排成了一列纵队。火星,啊火星!那放着红色光芒的冒险与灾厄的世界,是谁一直说要去来着?在我们面前兴奋地操作望远镜指向遥远天空之上的,是谁的哥哥来着?给我们推荐《火星公主》的是谁?告诉悠有水手号谷的美妙的是谁?
我身边传来了一声长叹。
我咂了下舌。
大概悠有也想到了和我一样的事。
在静音画面之上,两位选手正向着终点进行最后冲刺。从加普到马赛的一百九十五千米。
我模糊地回忆起已在近一个月之前落下帷幕的比赛的详细过程。
正在冲刺的两人是萨吉和菲尔,日语解说给他们取了“队长”、“前辈”这样的外号。当然,比赛以后者的凯歌告终,这我早已知道了。不仅如此,我也清楚持续三周的自行车赛本身已在上个月末结束了,兰斯·阿姆斯特朗完成了神奇的五连冠。
就是这样。即使是这种事情,未来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能和哥哥一起去火星的话,无论什么我都会去做的,一定。”
悠有说。
轻声地。
就像在无限延伸的广阔草原中心吹着口哨一样,细弱、轻柔,但也无比寂寞。
“真的。无论什么。”
“哦,火星啊,一百年以内是不可能啦。”
悠有没有听我的回答。
因为已经相处了很长时间,看表情我就能明白。我早就知道了她那一瞬间的表情,占据我喉咙深处的违和感当然也早已知道了。
茶色光芒的头发。
有点翘起的鼻尖。
探寻着这里之外的某处——不是现在的某个时间——的眼睛。
我听到了那双眼睛说的话。
(和哥哥一起,去火星。)
(然后是更遥远的地方。)
我的确听到了。
(如果不能一起的话……至少我要替他去。)
28
“——明白了,那这样吧。怎么样你才会认同是科幻?啊?”
不知何时柜台座位上的议论已临近最终环节。
这样呀,飨子这么说着把食指抵在唇上,想了一段时间。就像在说出珍藏的秘密之前,以防万一给自己施加防御魔法一样。
“这样呀……以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或三十年代,也就是世界大战之间的时期为舞台,剧情完全不依靠工程学性质的机关,矛盾的焦点在于语言学或经济学,故事随主人公遇到年轻时代的列维-斯特劳斯、凯恩斯和巴克明斯特·富勒而进展,这样的话作为科幻就算合格了。”
“富勒什么的,不还是工程学嘛。”
“不要给我开这种恶劣的玩笑,卓人!”
“对不起了啊。”
我老实投降。
“这么说来富勒先生明年正好逝世二十周年呢。下一个Project就做这个吧。决定了,过完年就开始!”
我偶尔会认真思考飨子的爱情这种东西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函数。为什么她会一个接一个地提出与人类未来(与破灭)相关的观点?明明同时宣称未来这一观念本身已经陈腐了。
说不定,她反而是最担心我们居住的这个地方……这个所谓的行星文明圈的人?
大概我不知不觉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然的话就是荒人那家伙是所谓的心灵感应者。当然他不可能是,因为如果他是的话,那个事件的时候我们就能处理得稍微高明一点了。
“还用说么,”那家伙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我旁边,这样说道,“可是相当严重。”
“什么。”
“飨子为人类担心的心情。”
“为什么啊。”
“简单,”他鼻子哼了一声,用一句话总结道,“小的时候,对别人做想要对方给自己做的事,是最简单的表达手段啊。”
“……哎呀?又来了。”
悠有手中拿着我从邮箱里取出的那叠信封。里面有一个是白的。
我并不是没有吃惊。坦率一点说,我喉咙的违和感已经下降到了心脏,激起了剧烈得有些疼痛的跳动。
回过神来,所有人都沉默地看向悠有。
(悠有成为了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