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
(隔绝开来的局部系统一样。)
——呿,真是的。
何等落魄的归途!
*
那究竟完全是偶然,还是所谓的命运,我自己并不清楚,也对后来的自称“专家”们的议论没什么兴趣。
总而言之,回过神来,我呆立在阴暗水巷正中。
好像是在回“图书馆路”时拐错了,在通向出流河的一条路上绕了个大弯。打架的噪音已经听不到了,只有些微警笛声传来。
后来我得知,在祭典会场各处似乎都发生了同样的骚乱。但是,即使不知道这件事,我也能想象到骚乱的理由——是讨债的。因为停用了托里布,全市的金钱流通情况恶化了。
区域货币的暂时停用,本不应该造成如此重大的事件。但是,边里的情况有些特殊。
也有数额较大的原因。但是不只如此,最大的问题是,参加者都好人过头了。托里布在日常生活中使用过多,渗入这座小城过深了。
从商店街的火灾开始的紧急停止的影响瞬间就扩展到了全城(这是我后来调查到的),速度快得连市里的负责人都没有注意到事态的严重。简单的计算……光“寺前商店街”就流通有七位数的托里布,即使是因为商业地区而比平均值高,城里所有人还是都有数万托里布依赖着别人。通货的价值,一直都建立在其正在流通这一安全感上。如果出现不足的话,这一安全感就会急剧冷却。
而且不走运的是,托里布不是纸币式的而是记账式的。也就是说,不能通过由什么地方有意增加供给量而安定下来。与其说是信用的系统,不如说是信赖的系统。
倘若这一信赖突然背叛——善意与安心的流动在一个地方发生堵塞的话——结果自不必说。
多米诺效应,级联的相转移,“不信任”这一负通货的流通。
有不接受本来谁都会接受的托里布、只用现金支付、要求找钱的人……今天傍晚听到这种传言的店员,为了以防万一想要准备现金。不管托里布的余额有多少,用不了就没有意义。但是银行已经关门了,便利店则又远又挤。于是下一个人也开始需要现金。然后一个接一个,一口气开始加速。观光客之中,肯定也有带着只在去年用过的托里布记录本的人吧。今晚是“RiverFes”最终日,夜摊里可是有很多好东西。但是,来到夜摊之前,他们愕然了。什么?今年用不了托里布?怎么会!
夏日祭典……恐怕在短短数分之内……从托里布本位制跃入了日元经济圈。
但是不可能那么快地从边里市外运进现金。别说这个了,连能够注意到不运进现金就糟了的人都不存在。因此,真正的钱也一时变得极为不足。
那一场面好像就在我面前……夜摊上大哥(一定是剃着平头、穿史努比衬衫)对年轻店员说。噢,这个棉花糖我要了,给我记在托里布上。但是回答是这样的,不行的大哥,老板说要收现金。你小子怎么回事,不收老子的托里布啊?不,也不是……疼!啰嗦,开什么玩笑!你很烦啊!什么,想动手啊!……
所以说这是很自然的事。
只要具备条件,任何通货都可能发生信用的多米诺效应。无论美元、日元、德意志帝国马克,还是仅从善意诞生的区域货币。
不仅是通货,任何系统都会发生这种现象。就像每次遇到大雨都会因泥沙而决堤的善福寺河那样,或者是矿一脑内奔走的非周期性认识迁移那样。我们的小城只是在那天晚上亲身经历了这一常见的自然现象罢了。
因此我激烈到令人害怕的心跳,完全是不合理的。
目击到理所当然的现象,为什么我的身体会颤抖起来?为什么眼泪快要溢出来?
仰视星空,深呼吸,闭上眼睛,试着想起可以用在这种时候的AELism。对暴力,以及人类社会,漂亮地进行分析的话语。但是,想不到合适的。
找不到解释史努比大哥的身姿为什么那样可怕的话语。
响起了叫声。我睁开眼睛。
昏暗路灯下,前方约十五米,三个挤在一起的下水道井盖一角,是似乎在哪里见过的灰猫。
“……彼特?”
不对,叫柴郡比较好?微微怨恨着阿姨,我接近了那只猫。
从“门”里出来,还真是稀奇……记得自从捡到这家伙之后,它一次都没有到过店外面来着?悠有说什么来着?我也不知道呀。刚才我出去了。不在二楼吗?
——呜喵。
它叫了一声,从想要抱起它的我的双臂中穿过,往水巷更深处前进。
“?”
我迈出一步,它进往更深处。我追三大步,它拐过了拐角。
跨过混凝土盖、踏过露出来的泥土地面,在因为铺过太多次而变得像迷彩一样的柏油上不停前行。
“彼特……柴郡、库梅尔、珍妮!”
*
这感觉实在是非常奇怪。彼特那家伙,之前明明从没给人添过麻烦。
和悠有不一样。
最初找到彼特是在一个下雪的日子。蹭在矿一脚边的小小的灰色块体。那正好是悠有双亲葬礼一周之后。我们做雪球军团做腻了,出发去废工厂汀那里探险。
大片的雪花极为安静地飘落,简直就像仪式一样;只是从白色的天空落下,不会说出哀悼的话语,也不会用悲哀的眼光俯视我们。我们是自由的,我们是自律的。我们没有妨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