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加两只动物,卧床休息的是这两倍。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寺前商店街”都要为探望病人、收拾现场、搜寻犯人的自警团的结成仪式而忙碌吧。
窗外的场景好像在朝这里发问。
为什么你们没有被烧掉?
为什么烧毁的只有我们,历史漫长、从过去一直扎根在这里的我们?
说不定范·德·科尔哈斯/科尔豪斯在梦中描绘的情景就是这副摸样。
扫视地板,我发现柴郡/彼特罗纽斯/珍妮/库梅尔/其他不在。为什么今天全是异乎寻常的事情。我默念着记不太清楚的哈姆雷特的台词——World is out of joint,来着?
“想要转移话题也是白费功夫哟,大夫。”
响起飨子严厉的声音。
“说起来现在世上流行的科幻,大半不都是工程技术的故事吗?不然就是为了把蒸汽机和魔法带入星际帝国而使用的权宜之计什么的。”
“可能的确如你所说啊,不过……”
“那么,就是说到这里为止您都同意是吧?很好。”
大小姐狡黠地笑着。那是对胜利的确信。
“这样的话,对于从人类产出的‘科学’全体来看,近代科学技术实际上显得格格不入这一点,您有什么看法呢?而且它过于依存于独善的大前提——也就是定量化与分割的可能性——这一事实,您要怎样解释呢?更何况这些大前提的结果,现在反而威胁到了我们全体。技术已经完全用尽了未来这一观念,我说的对吧?明明对二十一世纪那么迫不及待,结果现在是何等狼狈?总之技术小说……对就是这样,和西方科学的关系本来就不怎么大。更不用说对普遍性质的科学思考与合理精神的言及了,几乎就是没有!”
“……于是,这是什么的余兴?”
我终于到达了一直坐的座位边,戳着悠有的肩问道。实际上大夫来“门”已经挺稀奇了,和飨子争论就更是罕见了。
“嗯——,不太对,虽然挺接近的。”
“我还以为是在讨论去看烟花的事。”
这个猜测并没有错。本来我们能从合宿解放出来,也是因为大小姐同意了悠有“那作为交换,今年我和小飨一起去也可以哟”这样的交易。
“那个已经说完了哟。现在正在讨论科幻这一观念的将来性。”
“嗬——”
“可能吧。”
“只是可能啊!”我用三村风格吐槽道,然后转向大夫,“那个、大夫?自行车已经完工了,就顺便带过来了。修整也做好了,试乘也没有问题。”
“哦,谢谢啊。我马上去看。”
虽这么说,但大夫完全没有站起来的意思。看来是和飨子议论得相当起劲。荒人虽然坐在几乎两人正中间的位置小口喝着咖啡,但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因此完全看不出有没有在听。
“工程学不也是科学么?”我随口插话道。
“不是所有的科学都是工程学吧。你给我重学一遍集合论去。”
“回到刚才的话题,也就是说要思辨小说?”大夫说,“像过去的新浪潮那样?”
“不对,真是的!你还是没明白呀!”
抛下我,议论继续着。我揉着肩坐到悠有身边。阿姨一副束手无策的表情,给我端来了红茶。
“那两位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是那个样子呢。卓人君,能不能拜托你去劝他们停下来?”
“做不到吧。”
“不要说这种话嘛。呐,拜托了。”
“您刚才也看见了,要是再掺和进去,我就要被抓住不放、从脑袋开始一口一口吃掉呢。”
“讨厌,没有那样的事啦。”
阿姨稍微弯了一下腰,然后传来一阵薰衣草的怡人香气。
“怎么没有。最近飨子理想中的男性,可是戈雅的巨人。”
“不是拉斯科利尼科夫的吗?”
“无论是谁每天都在成长啊。”
“…………”
“而且,我还想再听一会,这个对话。”
所以说你们这群科幻迷呀,真让人没办法……阿姨这样叹息着回到柜台里面去了。
“太好了。”
“什么。”我瞥了一眼身边的青梅竹马。
“因为我也想再听一会呢。”
“听不懂吧,内容。”
“但就是想听嘛。……而且别看我这个样,还是相当喜欢科幻的哟?网游也有在玩呢。”
“那和科幻没什么关系吧。”
虽这么说,那个时候的确流行这种游戏,也有不少是科幻风格的。大规模、同时参加、联网,简称MMO。凉当然也在玩,游戏状况逐一记录在他的笔记本里。荒人也说自己在网吧里玩过两三次。商店街的店主们也在玩(不过仅限于四十岁前后的高达世代)。
“总、而、言、之,那个呀,”我的青梅竹马口气有些尖锐,“就是喜欢那种的,我。火星火箭呀,银河帝国呀,地底探险呀,在天上自由飞翔什么的。——你笑什么,Ta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