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选择策略,自己重新选择,对方也看到这边的选择而变更策略……这样的模拟在头脑中做尽、双方都已经找不到“更好的战法”的时候……两者就在那里取得了<em>均衡</em>。
所谓均衡亦即收敛。就像海豚和虎鲸形态相似、不同武术的达人的姿势变得相同那样。不然就像愚笨的囚犯互相告密那样。不论是不是最佳结果,事物总会在某处稳定下来。
这就是数学家纳什发现的均衡,即纳什均衡。
说它对于<em>这个宇宙</em>在本质上不可能存在,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也不是多么困难。
只要最初的前提不成立的话就行。
也就是说,在无法完全事先知道可以采用的策略的种类或数量的场合下,就无法在比赛开始前发现均衡。用复杂性科学中的不完备定理表现也可以。
均衡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实际去做的话,说不定出乎意料很快达到了均衡。也说不定直到宇宙终结之前,才终于找出了均衡。但是——这是关键——在不清楚全体策略的情况下,不能在比赛之前预测均衡。
凉的主张总之就是这样的……我们无法完全了解世界。这不是从经验上得出的不可能,也不是说人类的能力还达不到。是从原理上做不到。
我这样专心于追踪凉的思路,没有注意到凉还在继续往下说。这是我的坏习惯,没有办法。就像你已经知道的那样,我是容易变得专心一志的人。
总而言之,那个时候我只听到了凉话语的碎片。
“……所以说啊,说不定已经找到答案了——为什么悠有能够‘跳跃’了,其理由。”
37
我没有回答。
又是《人猿星球》礼赞、“忽离者”山岳民族那样的大胆假说游戏啊……这种想法也是理由之一。但更主要的理由是,我不想去确认事态。
事态的确认——认识——以及容忍。
不知何处想起了高音喇叭的声音。到处都找不到悠有。我不会去找她。不会确定自己体内的违和感。荒人恰似追寻消失的悠有的白马骑士一样奔走,飨子从上空俯视森罗万象,KABA旁边的地方空了出来,然后夜空满是烟花。
对着仅此一人,而且有些心不在焉的听众,凉这家伙继续说着:
“所谓‘奈特氏不确定性’,你知道么?”
“这还用问。”
我皱起眉。
无法定量的不确定性,未知的范围是未知的。这座小城里全是这种事。我们的小城,商店街,地下水污染,矿一的命运,我们的命运。
那又怎么了,到底。
当初给我讲弗兰克·奈特的,不就是你么。
“我说我知道啊。所以说然后呢?”
“所以说啊……试着想一下非纳什均衡系统和‘奈特氏不确定性’是等价的。”
“等价?于是?”
喉咙的违和感。
我想咳嗽得受不了。
“这个宇宙是奈特性的。”
他说道。
“宇宙的广阔自身引起了这一性质。
“无法明白,连是否不明白都不明白,这已经被包含在时空的性质之中。然后——这之后才是关键的——正因为有这一性质,才可能对悠有的能力进行说明。
“不对,不是说明……而是被要求了。对这个宇宙来说,像悠有这样的存在成为必要的了。”
“………………”
“时空扩展着。”
他仰望着烟花的夜空,叹了口气。
“向着空间通货膨胀的对面,这个时空不断扩大着。但是,总有扩大不到的地方存在,与<em>这里</em>无关的<em>那里</em>存在。诞生出了与<em>这里</em>这一定义本身……都没有关系的<em>那里</em>。
“<em>这里</em>不过是局部的啊,卓人。是局部的系统。我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到达<em>那里</em>。被抛在一边了啊。不仅如此……宇宙的所有局部系统,都互相被抛在一边了
“逐渐远离的各局部系统之间,没有某种信息往来……<em>通信</em>的话,就无法保障这个宇宙的一体性。更不用说在此之<em>外</em>的了。
“宇宙还小的时候,可能还勉强能行。但是现在,已经太大了。因此宇宙变成了非纳什性的。不知道哪里会出现什么。在不能先验地考虑全部局部系统的情况下,价值的计算也就不可能了。
“正因如此需要通信……新的通信方式……更<em>强大</em>的反馈回路
“现在的通信太弱了。不止是说宇宙内部,是说弱到无法确认<em>那里</em>和<em>这里</em>是否保持同样的物理法则的程度。我们是相当不安定的……<em>不安</em>的构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