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次也没有出现过。对于悠有来说,这个除法的商可以说是无穷大了。“但是不存在平行世界的故事也有很多啊。”
“比如说呢?”
“有的是过去无法改变。有的看上去改变了,但时空是有弹性的,总有一天还是要复原的。有的最终固定于最好的结果。像《回到未来》那样。”
“小飨会生气的,那个的话。”
的确她一直对那部电影表示不满。特别是对于坏蛋比夫·塔恩,那个让主人公大吃苦头的喜欢欺负人的家伙——无论哪个时代哪个世代都会有的、实在是简单易懂的反派。并不是说飨子讨厌比夫,而是相反。她的主张大概是这种感觉——第二部里比夫在未来世界取得的荣华富贵的确是应该失去的东西,因为那是滥用未来的信息而欺骗到的。但是在第一部开头的社会地位难道不是他自己的能力和努力带来的结果吗?为什么这些东西必须被当作主人公冒险的“报酬”而被剥夺呢?比夫究竟做了多少坏事呢?只因为以前是个喜欢欺负人的孩子,他全部的人生就应该被否定吗?何等的歧视、何等不道德的剧本!——凭这样的势头,有一次她都要把开展“比夫·塔恩人权救济委员会”作为正式“Project”提出了。
“这我怎么知道,”我装作生气,“本来飨子她就反对平行世界不是么。”
“嗯——,说的也是,”悠有抱起双臂思考着,“嗯,知道了。那么平行什么的还是驳回吧,Tact也觉得这样就好?”
在我回答之前,手机响了。铃声是埃尔顿·约翰的Rocket Man。是邮件。
“母亲发来的,”我把手机给悠有看,“说是因为有减价,就做了那道菜,让我早点回去,悠有也一起。”
“真的?行吗?”
“阿姨那边已经联系过,同意了,说是。”
“我最喜欢Tact妈妈做的俄式炒牛肉了!”
“于是,吃得太多,胖了。”
“才没有胖呢,真是的!为什么要说那种欺负人的话,Tact你呀!”
“因为我就是喜欢捉弄人的性格,”我在这里试着用上刚从蒙提·派森的DVD里学到的“恶魔之笑”,“用软垫刺她!”
“骗人!”
“真的啊。”
“不行,驳回!”
悠有蹦蹦跳跳前进了几步,然后又迅速转过身来等着我。她背后展开着满是绿色稻穗和输电线的盆地,而我们的小城就像是横在百万光年之外的海市蜃楼。
“怎么啦?”
“什么。”
“你慢了呀。来的时候Tact明明走得那么快。”
“悠有非常有魅力,高一的夏天就只有这么一次,但是时光飞逝,不久她就会去东京的大学什么的、总而言之这里之外的某个地方,我只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感到感伤罢了。”我一口气答道。
“骗人。”
“真的。”
“真的?”
“肯定是玩笑吧。”
“……真是的!”
悠有立即鼓起脸,对我吐舌。我则用全是送气音和声门塞音的克林贡语咒骂来反击。
Anywhere but here。
这句话在我心中无数次地回响。我思考着悠有的能力。接近商店街,传来了七夕庆典的音乐。在设置在各处的扩音器附近,想必都有监视摄像头吧。我心中的无名不安逐渐膨胀起来。明明在潜意识里一直否定着这种不安的。向着这里之外的某处。向着这里之外的某处。
向着谁也不再憧憬的未来。
——南风闷热,傍晚下起了暴雨。
【注释】
托里布林——原文トリブリング,大概是“取りbring”
最喜欢橘子皮的带条纹的龙——出自My Father's Dragon
……但是不是需要生活上的长期保障就不好说了——日本1972年《難病対策要綱》
恶魔之笑/用软垫刺她!——DIABOLICAL LAUGHTER/Poke her with the soft cushion! 出自The Spanish Inquisition (Monty Python). 下文的“大审问官”、西班牙异端审问官等也出自这个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