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着可能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暗黑无限、这颗孤独而寂寞的行星发出的、竭尽全力的星际通信。
“也是啊,”我装出没什么的样子,“有些意思。”
“真是的,你更加感动一点啊,人家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厉害的事。”
“我更加感动了啊。”
“真的?”
“真的。”
“Tact真是擅长掩藏自己的感动呢,这样的话,”恶作剧似的笑容,“老是掩藏,到了关键时候就会感动不出来的哟,肯定。”——
——我再次回到现实之中。大夫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再说了,毕竟科学本身就不怎么健全不怎么道德啊。从基本粒子论来看,校园暴力和儿童虐待就不存在了啊。”
“医学呢?”
“就是医学,”大夫夸张地摇着头,“医学才是最不健全的啊。我不说不好听的话,不过不论你学习多么好,千万不要去当医生。”
“以医生为目标的只有凉那家伙。”
“啊,那个三少爷吧。嗯,他那边是父亲开医院,那还好。”
“哦。”我稍微有些迷惑,因为知里大夫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顺便说一下大夫的父亲是一介小职员。“难道说,还是不顺利么,相亲。”
“不要这么尖锐地指出来啊,明明只是个高中生。嗯啊,那什么来着,”大夫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摆弄着键盘,悠有他们幸福的影像忽而缩小忽而放大,“简单地说就是那个。知识和逻辑一类的,可能的确是这个物理的宇宙的全部。但从人类的脑感知的世界来看,它们只不过是一小部分啊。真正有价值的是……”
“的是?”
“感情,和追忆吧。”
*
从医院出来的归路,悠有提案说“绕个远路走到车站吧”。
午后天空的太阳毒辣得令人火大,处处是闷热的空气,距离舒适的傍晚还有三个多小时。
但是我没有反对。因为悠有想要散步的时候,也就是想和我商量重要事情的时候。
我们一边说笑着,一边从柏油开始剥落的车道走进田间小道。廉价的二层公寓群与众多停车场交错排列,形成了变形的方格图案。这个国家里肯定到处都有这种不像样的景色吧。在这不像样的景色当中,悠有(一边警告我不能踩到井盖和停止标记)高兴地前进着。突然,我注意到这边的城市里没有水的气味。虽然距河流的距离应该和边里差不多。
警报声从我们身后快速接近。
是消防车。发出巨大的声音,一辆、两辆,超过我们。发动机轰鸣、尘土飞扬。红色与银色的义务感。
转眼之间,短短的队列就消失在预制板围墙与瓦屋顶的那一边了。只有多普勒效应像夜市上甜得过头的糖果一样一直持续着。
“真大呀。”
“诶?”
“从近处看,消防车。你不这么觉得吗?”
“算是吧。”
我想到的是最近纵火事件的增多。
原来如此,邻市里也有同样的恶意与悲惨?或者是同一个犯人出差过来了?我脑中一瞬间浮现出按顺序扩大行动范围的犯人的背影,以及日本全国上下欲求不满的家伙们一齐点火的阴暗夜晚。
“看上去挺精神啊。”听着远方低沉的警报声,我寻找着悠有想要提出的话题。当然命中了。
“嗯,有些放心了。”
“是啊。”
“是说呀?”
“嗯?”
“通过时间旅行改变了过去再回来的话,就不是原来的地方,而是来到了平行世界吧?”
“简单地说的话。”
“复杂地说呢?”
“按照量子论来说,”我清一下嗓子,“所有粒子都只不过是概率分布。即使是全宇宙也是一样。但是,既然从微观的视点来看是概率分布,那么没有理由说宏观上必须塌缩成单个状态。所以就丢弃‘塌缩’这一观念本身,认为无数的结果同时存在,这就是多世界诠释。然后这个想法就让科幻作家们抄去了。完。”
“这是真的吗?”
“刚才随便想出来的。”
“真是的,”悠有戳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终于说出了正题,“那个,我想到的是呀……虽然可能只不过是最近科幻读的太多了。”
“嗯。”
“哥哥是不是只有心灵去了平行世界呢?”
我不能立即回答。
因为我很容易的想象到了这一逻辑的终点。
“呃,也可以那么说吧。”
“那么,哥哥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呢?”
“可能吧。平行世界有很多啊。”
“假如不是很多的话就能回来了?”
“如果只有两三个,那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我心算着。平均十七天的周期,总计五年。重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