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基因设计技术将会逐渐实用化,变得和换衣服或者整容手术一样可以轻易进行,也就是说,出生之后也能改变自己的遗传组成。
最终结果就是,在遗传信息层面上孩子可以选择自己的双亲……或者说彻底从双亲“离巢”。
就像畜牧农耕技术使人类摆脱了不安定的环境、创立了新时代一样。
那个时候正是我们脱离“家庭”这一最古老的不完善技术,变得自由的时刻。卓人,你懂吗?……云云。
说不定那个理论是为了悠有而创造出来的。没有双亲的悠有。
我现在还能清楚地记得。小学二年级第三学期,我转校第一天。班里请假的只有她一个人。老师对我进行了说明……今天有葬礼,她;双亲出车祸去世了。回到家里,我的母亲早已和邻居熟络起来。然后很自然地已经开始为帮忙葬礼而东奔西走。第二天,我乖乖的跟着母亲来到了这个叫做“进入盛夏之门”的不可思议的地方。
母亲对店里出来的女性行礼,两个人聊了会天。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于是一直紧紧握着母亲的衣角。这时那位女性注意到了我,有些悲伤地微笑着说道,
——初次见面,卓人君。悠有妹妹就请你关照了。
“开始了哟!都准备好了吗?”
于是,上午七点。
我们打着哈欠立起三脚架,提心吊胆地开始摆弄又贵又重的摄像机。
凉单手拿着记事本,用卷尺测量距离。
悠有穿着运动套衫,正在热心地进行准备活动。
荒人看不出到底有没有干劲,面无表情地站着。
看上去很硬的白云悄悄出现在山头之上。延伸到平原尽头的柏油路好像在愁眉苦脸地盯着我、悠有,以及装作开玩笑的“Project”全员。左右满是水田的绿色,绿、无聊的绿。我不知为何突然控制不住自己,小声骂了一句。
“我可是听见了,卓人!给我好好地干!”
“嘿、嘿。”
“Tact,加油拍哟。”悠有挥着手。荒人退到用粉笔随便画出来的起跑线后。“那么,我要跑了!”
“预备!摄像,开始……五、四、三、”
我有些迟钝地注意到这好像是在拍学生电影,接着产生了,飨子之所以这么热心于“Project”,真正的动机大概在于留下悠有的影像,这种有些讨厌的想法。
“二、一、GO!……”
*
“夏天是去哪绕了个路吧,嗯。”
悠有用装腔作势的口气说道。这是室外实验第三天白天的事情。
“进入盛夏之门”的环法自行车赛仍旧停留在第十四天。我们也继续在县道上进行拍摄。更准确地说,才到了第三天,我们就已经不能区分科学的数据收集工作和欢乐的远足之间的不同了。
“任何非常先进的初夏,初看都与梅雨无异。”
悠有一边大口吃着鲑鱼饭团一边念叨着。
我和悠有在柏油路的边缘面向全是绿色的田野(这才是令人恶心的人工色彩)并肩伸腿坐着。飨子他们在稍微离开一些的地方盯着一台大型专业显示器,正在检查刚拍的视频。当然目前为止现代科学还没有捕捉到悠有超越时空的瞬间,哎呀哎呀。
“是什么啊,那个。”
“鲑鱼呀?”
“……不是说配料。梅雨。”
“我想的法则。这种就叫做科幻吧?”
“是抄袭克拉克吧。”
“我觉得行嘛。所谓夏天就是那种东西啦。”
“完全不明白。”
“总之夏天呀,”悠有指向空中,“终于来了,真正的夏天!无限延伸的蓝天、澄净的空气,想要骑上自行车去任何地方的感觉。向远方、向远方——有这样的电影广告吧,那个,叫什么来着,安达鲁西亚之茄子?”
“之夏,安达鲁西亚之夏。”
“对对,就是那个。”
悠有把头埋到双膝之间,肩膀开始轻轻摇动起来。
然后就那样侧着倒在了地上,就好像肚子里钻进了什么危险的外星人一样笑得全身发抖。就连惊讶地看着她的我这边都有些发痒了。
如果说悠有的性格有什么缺点的话——不是班上的同学随口说说的那种,而是就连聚集在“进入盛夏之门”里的我们也会歪着头说出“那的确有点……那个呢”的那种缺点——就是这一点。
她笑话的蹩脚程度,就连现在的大叔,只要没有喝酒,都赶不上。
而悠有会毫无预兆地说出这样的笑话,然后自己笑得打滚起来。每个月至少有一次会这样。如果周围没有别人也还好,有一次我们坐电车去邻市时这样了,那个时候我真心想直接丢下悠有,赶快换乘特快逃亡到东京去。
“那个,”我说道。
“嗯?怎么了?”
“你怎么想,这次的‘Project’?”
“什么怎么?”
“所以啊,是说啊,”我少有的没有立即找到合适的话语。这本该是早就问好、最先确认好的事情,我不禁咒骂起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