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商业街行会里成为话题,钟表店店长建立起了志愿者协会、不久就在市议会中被用来攻击前市长派,然后和市镇村合并问题联系在一起,又和对市民会馆建设招标有内定的怀疑合流,选票分散,竞选者被推举出来,接着被暗地里的不正当交易拉下台来,然后交易又被本地新闻揭露……在那个时候,星巴克的绿色招牌完全变成了市政改革的象征。
在这件事上人们赞否分明地形成两派——拥立新市长一派赞成,前市长派反对。这在我们边里市政治史上是极为稀奇的。
在别的事情上就不会这么单纯了,因为不管哪派都是由各种细微派别和利益团体混合而成的。例如新市长派就不仅有无党派人士和边里生活者网络(HoLiN)这样的NPO支持,还有因今后的销售额预测而心急的年轻店长们、因为十年前和前市长弟弟在酒席上大干了一架而变成反主流派的建筑业者、想要在下一次选举里卷土重来的落选县议员,甚至有把保护神社守卫林和捍卫天皇制联系在一起讲解的九十岁高龄的右翼老头。头脑顽固的保守派那边也是相似的吴越同舟。
漂亮地把满脸皱纹的老头踢下台、刚刚上台的年轻市长想要通过团结内部来获取进一步支持,于是有了这家星巴克;这就是一年前的故事。
虽然并不喜欢咖啡,总之我们还是坐到了华丽过头的米色坐席上。
虽说也可以在“进入盛夏之门”提问(而且可以免费喝红茶)、但总感觉气氛不对,于是算了。怎么说呢,要在那家店里调查悠有的事情,可能这么说有些奇怪,感觉是一种卑鄙的行为。而且我并不愿意和不太熟的人在“门”那见面。
“真的移动了么?啪的一下消失了?”
我一边搅拌咖啡一边问道。牛奶和咖啡混合起来,绘出了不可逆的纹样。
“说了不对了,不是那样的……要说的话,消失是的确消失了,不过不是移动,嗯就是说,总觉得是<em>被跳过了</em>的说?你懂吗?你一定懂的吧?”
“被跳过了……不应该是跳跃了么?”
“说了不对了,你看啊,”
万田两手在桌子上方大幅移动着,就像正把看不见的某物从右边拿到左边。
“你看啊,就像这样。我们是被跳过了,我们所有人。那个,英语课上不是有老师让大家挨个读课文的吗?按座位顺序,从前到后的。然后我前面的人起来读了一句。”
“嗯。”
“然后,下一个明明就是我了,结果不知怎么回事老师叫了我后面的人,让他读。就是这种感觉。你懂吗?逐渐靠近我了、当然是要到我这儿来的,也做好心理准备了,结果她没过来呀,就在眼前消失了,就像这边被无视了一样……对,就这样!”万田拍着桌子,“被跳过了啊!全部的、整个的被丢下了啊!大约五秒钟,绝对不会有错,心跳的次数我都记得呢。”
我理解了她的意思。
被跳过了。
被置之不顾了。
万田是想这么说的。
那时候在那里的万田……不对,不只是她,终点、终点周围的学生、校园、具有传统的马拉松大会、土气的小城、令人不快的阴天,以及其他一切。
全宇宙。
只有悠有一个人向着某处——毫无停滞的——前行,这之外的所有事物都被<em>抛在后面了</em>。
“那个人完全正常地、从这块、像这样、往终点这跑过来,你懂吗?”万田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我当时没有害怕哟,嗯,呃,稍微有点害怕吧。不过要说的话还是惊讶比较多,还有……怎么说呢,那个……嗯——,有种被当做笨蛋的感觉。对,就是那种感觉,你懂吗?都到我面前了,自作主张地就按下快进键了哪,自作主张地!?”
“是谁按的?”
“我怎么知道,那种事情!说起来你们不就是在调查这件事吗,我这边还想问问你们呢。”
“不,并不是那样的。”我想起了飨子事先准备好的借口,“或者说正好相反,是老师跟我们说的,说是要照顾一下万田同学。”
“啊?我?照顾我?”
万田家里从过去开始就有不少奇怪的家伙,这个传言在这周边广为人知。或者更准确地说,这种传言总会不知不觉地黏上那些言行与地方小都市不相称的人,简直像某种精巧的识别装置,实在是比住基网可靠得多的系统。
——虽然说了这么多,关键的是万田的家族是,那个,“河那边”的新来的。
因为这么一句话就明白的人(不只是上年纪的人)也有不少。打扮花哨啊、弄错了垃圾分类方法啊、参与市民运动啊、和外国人结婚啊,不管做什么或不做什么、不管是不是事实,总是会被当做“这是个怪家伙”的旁证。万田的一个表妹和在南方岛屿上的什么什么共和国邂逅的当地人结婚了(而且好像就这样成为了总统夫人)这件事倒是真的。总而言之,万田居住的“河那边”就是被这样对待的。
“等等啊,你们在说什么啊,那种话!为什么变成了我的错啊!”
“就算你这么说,我们这边并没有……”
“呿。”万田抱起双臂摇晃着身体。和已经看惯的悠有相比,实在是惹眼的多。我确认了这一点,稍微有些感动。所谓存在感就是这种东西吧。“太讨厌了,这种乡下的小城。”
“嗯。”
“说真的,完全就是一个大点的村子。”
“嗯。”
“我是一定要离开这里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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