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所有人口超过十万的城市),以及县外的东京和大阪等,总计至少八个城市里持续增长着。如果可以把这种电子信息的交换称为朋友关系,那恐怕飨子就是一直被众多的好友围绕在中间了。
我无数次地想象过“俱乐部”的事情。
想象参加俱乐部的数千名会员,想象遍布日本全境的监视摄像头,想象从那些摄像头伸出的无数通信电缆、其中实际有多少延伸到了飨子身边。
想象正在看的无机物与被看的有机体。
想象我们人类不被看着就无法安心这一悲哀的现象。
突然安静了下来,我回头看去。
刚才悠有还在的地方——两排书架间的狭小空隙——现在只有《我爱春天的盖尔斯堡》粗暴地扣在那里,就像飞鸟突然失去了力气、咚的一下摔在地上一样。
封面上椭圆画框里维多利亚时代的美丽妇人上下颠倒地看向我。
“……悠有?”
“怎么了?”
从书架深处传来了回答,然后抱着珍妮的悠有突然出现了。头发摇晃着,美丽的双眼直视着我。那一如既往的、深不见底的、明明是黑色却不知为何闪着蓝光的、不可思议的双眼。
我的心脏终于开始重新剧烈跳动起来;至少在那个瞬间我是这么想的。
“不,没什么。什么事也没有。”
“是吗?”
“是的。”
“哦——。那就好。啊,这里也有。”
她弯下腰去,捡起了芬尼的文库本,和别的书一起堆在我面前。
“呐Tact,这个有三本呢。”
我随口应着,并没有向悠有确认刚才的事件(事件?对于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情况也能用这个词么?),也没有询问窗边的阿姨有没有看到什么。总而言之,我们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开始认真思考。这只不过是单纯的Project、用来消磨闲暇暑假时光的非建设性的玩笑、为了读那些美妙的书而编造的借口罢了。
虽这么说,即使在那个时候认真思考了,之后的事态变化也大概不会有什么不同吧。
7
梅雨一直没有停,简直就像布雷德伯利的短篇小说里的场景一样了。
悠有负责在“进入盛夏之门”的书架上搜索,而我和荒人则一起被任命负责“目击证言&现场验证”。本来这些都应该尽快完成,但我们以天气不好为借口,一直磨蹭着。
说不定飨子那家伙是知道了坏天气会一直持续,才把麻烦的室外工作推给了我们。受不了不断从“大山”上打来的催促电话,我们终于开始行动了。这时离马拉松大会已经过了四天……其间天气一直在变坏,真是大失败。
七月第四周星期三,这天本来是要打工的,真是没有办法。我联系了打工的地方。接电话的少掌柜答道:“哦,行啊。反正下着雨都没有客人来”,没有问我请假理由就允许了。真符合他的风格,搞得我都稍微笑了出来。他在善良与决断之间保持着良好的平衡。
所谓少掌柜指的是KABA Circling的继承人、经营者和正统的第四代工程师。要说有多正统,第一代是明治初年在县中央地区第一个开始制造并贩卖自行车的蒲田平四郎,图书馆乡土角放着关于他的四五本书籍(第二代编写并自费出版的也包含在内)。可是最近的第四代并不热衷于链条与轮辐构成的运动系统,而是热衷于修复别的“结构”……这件事还是之后再说明吧。
现在要说的是雨的事情。
请了打工的假,吃了偏晚的早饭,我慢慢踱到了车站前。面前是被雨淋得闪闪发亮的街道。
这片站前场景,我究竟看过几百回、几千回了呢?我们的小城、远离东京的小城。学校、图书馆、“进入盛夏之门”。从家到车站的路程,就是闭上眼睛也肯定能走下来。公交车道、商店街、进入岔道就是KABA Circling。
我们的小城,大半由错误构成的小城。
大人们在雨中行走。一直以来我在这里看到的所有情景在我心中像多重曝光一样重叠起来——打领带的人们往返于市政厅和酒馆之间,大学生走向柏青哥店和卡拉OK,主妇们直奔荒人家的超市(也就是“边里市名产·Akira屋的周三大甩卖!”)。站前的辅导班和停车场越来越多,商业街拱廊下最好的位置则全是漫画咖啡厅和网吧。
大人们,有权者们。在同一座城市里友好居住的、毫无关系而互不关心的群体。
突然,我变得不安起来。
不是因为这座城市。
而是因为,在这种从早到晚都又湿又闷、比起外出肯定是窝在家里好的讨厌的日子里,被不怎么熟悉的邻班男生叫出来,万田会不会真的来……这一极其恰当的疑问。
不过我们的万田女士实在是积极向前,比约定时间提前三十分钟就来等我们了。
*
“说过不是看错了,真的!”
还没等这边开口她就说道。看来万田她是一直想找人倾诉,憋得受不了了吧。
我们是在站前的星巴克谈话的。绿色美人鱼商标完全没有输给风雨(或者说因为下雨而变得更显眼)。这家店是新市长和城里的志愿者牵头招揽来的——这听起来好像是笑话,但却是事实。
按上述志愿者们的说法,所谓都会是一定要有星巴克分店的,而边里没有分店实在是非常遗憾的事。
最初只是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