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那本到底哪里是时间旅行了,凉?”
“最开始的地方主人公把夏日时光……”
“驳回!”凉以外的全员。
“那《雷霆万钧》总行了吧,只有这本是不能退让的。”
“原作译名是《如雷之声》。”传来荒人的警告。
我们坐在“进入盛夏之门”往常的座位上,完全进入了战斗姿态。这是因为预算受到限制,而应该分析的资料却一个接一个被提出;或者说所谓分析不知何时变成了单纯的借口。所有人提出的“可能成为参考的作品”全部加入一场循环淘汰赛中,提案者用一分钟陈述推荐理由,然后由全体投票决定结果;如果推荐的作品没有得到过半数的赞成票,推荐者就会失去下一次投票的权利;最终根据得票数决定作品与推荐者的名次……就这样自然地决定了规则。这完全成为了一种新的游戏,“Project”中的project。所有人都想要自己喜欢的作品进入名单,这种热病就连悠有都开始感染了。
“《普洛特思行动》,霍根。”轮到荒人了,“或者是《时间之外》。”
“不是说机器的时间旅行不行的么?对吧,卓人?”
凉依赖着我。正确的说只是用依赖的眼光看着我,不过对于陷入争斗之中的人来说区别不大。
“需要有一本霍根。”荒人说。
“那样的话布雷德伯利就应该有十本了。有非常多很不错的短篇,是吧卓人?”
“霍根哪里不好了,喂。”
“卓人?卓人?肯定是布雷德伯利对吧?”
我什么也回答不了,这时悠有和飨子又开始说了,
“那个那个,这些怎么样呀,《拯救肯尼迪》和《达拉斯暗杀未遂》?”
“悠有你啊,这些都不是时间旅行吧?”
“因为是肯尼迪没有死的世界的故事,觉得可以顺便加上。BOOK OFF里也有。”
“平行世界也是除外的!”
“诶,为什么?”
“‘我’这一存在有一个就足够了。怎么能为了宇宙的方便擅自增加呢?”
“是那样的吗?”
“是这样的哟。总之提出‘达拉斯’的话我可是会全力反对的。好了,下一个是谁的哪本出场了?”
“你们几个,去学习怎么样?”柜台对面的阿姨说道。我们一齐回头对她傻笑着,无视大人世界传来的警钟。
“赫尔普林,《Winter's Tale》,”我把书放在桌上,“虽然译本没有翻译标题,内容却很不错。”
“这本还好吧,”飨子说,“虽然比不上芬尼。说起来的话比较接近艾文,要么是金塞拉。一、二……赞成!好,多数通过。”
“下一个。佐藤史生,《金星树》。大开本的。”
悠有双手捂嘴笑了出来,大概是觉得作者的名字有些奇怪吧。我没有管她,读出得分表。
“一、二……好,多数通过。下一本。孔茨的《闪电》。”
“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是个催人泪下的好故事啊。”
“在人物介绍栏剧透的书,作为小说已经失去资格了哟。这没什么疑问吧?”
“那又不是书的责任,说来连作者的责任都不是啊。”
“连带责任这个词,您不知道吗?卓人。”飨子目光冰冷,这家伙在这种时候完全是毫不留情,“那么下一本是我的了。大野安之,《梦之通路》,YOUNG KING COMICS的旧版。”
出人意料,谁也没有提出异议。我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你看我我看你。凉的脸比悠有还要红,我不禁笑了出来。
“第一次全员赞成,嗯。”
我在得分表上记下。
——然后只有一瞬间,突然感到十分悲哀。
这种悲哀是我之前也感到过几次的那种感觉。打个比方说,是听到一首非常美妙的歌曲,注意到歌词里描绘的情景现实中绝不存在的瞬间……突然明白自己绝对不可能进入这首歌中,那一瞬间的感触。
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触是在初一夏天,在这家店里听到那首芝加哥的歌的时候。Saturday in the Park。星期六在公园。悠有坐在我旁边,正在新的英语教科书上涂鸦,而我正对着她解释不规则人称词尾在英语史上的意义。然后在那一瞬间,第一次地,我理解了歌词的意义。不是作为听过数百遍的声音连续体,而是作为有含义的话语。作为对一个极其美丽的场景的描写。
然后我开始感到十分悲哀。
别人是不是也有过这种感觉,实际上我并不知道,也没有向别人问过。说不定事先问了比较好,说不定事先知道比较好: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同样悲哀的人。
例如问入院之前的,悠有的哥哥。
那场火灾之前的,凉。
不然就是荒人那家伙。
如果问过的话,说不定会有些事情——不说全部,至少会有一些事情——结果会变得稍微好一些吧。
当然,实际发生的并非如此。
于是我的整个夏天在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