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几句话,翔太郎最后还是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面。
「总而言之,眼下我就只能想到,去投靠甲本一树前辈,这一个办法了。当然,他这人有点怪,但你就暂时先忍一忍吧。」
「那也得看他是怎么一个怪法了。」花园绘里香实话实说,「不过呢,如果他真的能够帮助到我的话,那么,我也会稍稍忍耐一下的。毕竟这也是为了我妹妹。」
「没事的啦,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坏人。」
「但是,那小子倒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一边在心里嘀咕著,樽井翔太郎一边伸手摁下了门铃的按钮。
玄关背后,传来了有人走动的声响,然后门就开了。探出头来的,是一个上身穿著T恤衫,下身套著短裤,一脸胡楂的男子。这个一眼看去,根本无法判断出年纪的家伙,正是那个在大学里花了六年时间,才在今年春天,胜利毕业的学长甲本一树。
一看到樽井翔太郎的脸蛋子,甲本就连珠炮似的,用方言说了起来。
「哦,是翔太郎啊?怎么了,这么晚了,你跑我这儿来干什么……哦!」
一看到樽井翔太郎身后,竟然跟著一个一身水手服的少女,甲本一树的眼睛,立刻就眯成了一条缝,「怎么回事呢?你背后竟然跟著一个小妞!?……」
「学长,她是……」
「姑娘,你不会是翔太郎的『那个』吧?」
看到甲本一树不怀好意地伸出小指,花园绘里香难为情地扭动了一下身子。
「不是啦,我不是那个啦……」花园绘里香伸手握住了甲本一树的小指头,使劲儿往后一掰,「都说了,人家不是了啦!……」
「啊!……」甲木凄厉的叫声,响彻了坛之浦的夜空。
得到甲本一树的许可,樽井翔太郎和花园绘里香,并肩走进了玄关。甲本不停地用嘴吹著,他那一根被拧痛的小指头。
「痛死啦!……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小指头,竟然弯得跟弓一样呢。」
樽井翔太郎从心底里,暗暗忠告了甲本一树一句:「这件事情还得怨学长你自己。谁让你小子在女孩子面前,专说那些下流叭唧的话呢。」
「嗯,是我不好,行了吧?」
「还有,如今这年头,说人家是『小妞儿』,可也有点那个啦。」
「不,我觉得问题不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甲本一树竟然在这一点上寸步不让。
走进玄关之后,甲本一树立刻将两人带进了有六张榻榻米大小的房间里。屋里放著一台电视和一张矮脚饭桌,饭桌上是啤酒瓶和酒杯,而电视里CS放送,正在转播横滨对中日的战局。
「我正在一边喝著啤酒,一边看著夜间直播呢……」甲本一树得意洋洋地说。
「是吧?……」不管让什么人看来,情况都是如此才对。
「那么,横滨的情况怎么样?」
「不妙啊,输得一塌糊涂!……」甲本一树激动地扑腾著,「第六局下半场,已经被狠狠地甩开了比分。」
甲本是个棒球迷,而且,那小子还是横滨队的忠实拥趸。这么说,倒也并不是因为他出身横滨,而是因为横滨是下关出身的。呃,这么说的话,或许就没有人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了。
「横滨Bay Stars」曾经叫作「横滨大洋Whales」,再之前叫作「大洋Whales」,以川崎棒球场为根据地。这点小事情,对于棒球迷来说,是人尽皆知的基础知识。可是,在「大洋Whales」创建当初,曾经发生过把下关当成主场,这样诡谲惊悚的事情,甚至就连下关本地人,都几乎回想不起来了。无非是仗著其总公司——大洋渔业的基地就位于下关。
我说你们啊,这也太不拿职业棒球当回事了!……唉!……孺子不可教也!……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时至今日,「横滨Bay Stars」也会不时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跑到下关球场主场,迎战其他球队,其根源也就正在于此。可是在下关,却很少能遇到横滨的球迷——哎呀,这些事情十分复杂,就暂且先按下不表了。
横滨队输得一败涂地,对樽井翔太郎和花园绘里香来说,正是绝好的机会。眼下,甲本已经对比赛失去了兴趣,因此,两个人就不必再等比赛结束,可以立刻就跟甲本一树聊正经事了。
樽井翔太郎隔著饭桌,在甲本的对面坐了下来,先向甲本介绍了一下花园绘里香。
「学长,这位姑娘住在门司港,可是姓花园噢……」
「花园……花园?!」甲本的脸,霎时间变成了绿色,「如果说是门……门司港的活,倒是确实有一家姓花园的黑社会,但这个小妞,莫非不会是……」
「哇,答对咯!……」樽井翔太郎两手一拍,高兴的手舞足蹈,「哇哈哈哈哈,学长您真是冰雪聪明……」
樽井翔太郎侧目瞟了一下,自己身旁的花园绘里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绘里香立刻双手扶著榻榻米,恭敬地欠了欠身子,向甲本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初次见面,我叫花园绘里香。那个……我的父亲,的确是门司港花园组的老大,请你以后多多关照。」
甲本一树大吃一惊,先是猛地向饭桌后退开了一米,之后,他也像绘里香一样,扶著榻榻米欠身道:「您……您好,鄙人……鄙人甲本一树,父……父亲是坛之浦的渔民,去年过世了。还有,那个,恕鄙人冒昧,敢问女侠你,与翔太郎大哥是什么关系?!」
「嗯,这个……我和他……其实……」
花园绘里香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