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我不知道。原来她俩在双手可以交缠的距离下独处时,会那样直呼对方的名字。
「…………………………………………」
我真的不知道。
高中时的我明明自认对灯子无所不知。
今后,我对灯子或小糸学妹不知的部分应该会加速增长。
不过,这就是人与人的相遇及离别。
离开灯子身边的我,如今伫立于夜晚之中。
在淡淡延伸的夜晚云朵另一端,有著许多闪闪发亮的存在。
「送到这里就好了。」
如果不这样说,阳就会送我到车站,我于是先行婉拒。当我说出这句话时,阳已经抬起右脚,准备跨出步伐,只得暂停动作。僵立著的她呼出白烟。
大学生的春假很长,没有回老家的阳只要说声「想见面」,便能让即使没事情来学校的我搭上电车。准备回家时虽不到深夜时分,夜色却仍已深沉得可用手掬起。
「你不是怕冷吗?」
阳苦笑。
「因为我是阳。」
「毕竟是阳呢。」
拿她的名字玩起文字游戏的我们轻轻笑了。外头这么冷,我还是快快离开,让阳回房去比较好。
明明知道,却无法采取行动。
道别时总是这样。
跟挂断电话时有点相似。
「不过小侑真是个好孩子。」
阳显得有些惋惜地对我说。
「咦?嗯,是啊。」
「我跟她说叫我阳就好的时候,她马上直接这样称呼我了。」
「……是啊,没有马上叫的我是个坏孩子呢。」
「啊,的确是这样呢。」
觉得很有趣的阳意义深远地勾嘴而笑。
「我也喜欢坏坏的学姊喔。」
她想必未多加思考便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使我的心情轻松不少。
「还真是谢谢你了……」
能被人接受,竟是如此心安。
与某人相遇、与某人接触、受某人影响。
我将像这样无法停止改变地活下去。
走到人行道上,阳抬头看了看天空,嘀咕:
「不知道明天早上春天会不会到来呢?」
「太阳下山的时间愈来愈晚,就快了。」
我边吸入三月的冰冷空气,边来到阳身边。她的个子果然比我小。
虽然我偷偷心想她的身高可能会追上我,但似乎并非如此。
「春天与沙弥香学姊相遇时,我哭了呢。」
阳仰头看著我。我回想著过去般说著「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其实根本无须回想,我仍记得她当时的样子。
这件事情离需要仰望天空回想的程度还很远。
我希望能永远保持这样遥远的状态。
「今年春天要是不会哭泣就好了。」
我原本想说当然,但又稍微想使坏看看。
「你可能会被坏学姊逼哭喔。」
「啊哈哈,怎样逼哭?」
阳以完全不当一回事的态度反问。
「咦?呃……」
即使问我具体做法,我也没想过。我至今或许从未逼哭过人,却被逼哭过许多次。这样想想还满惨的,我不禁客观地可怜起自己。
「怎样怎样,你打算怎么逼我哭呢──?」
「打、打你。」
「竟然打算诉诸暴力!」
阳表示惊愕。我也顺著这气氛举起了手。
「像这样吧?」
「沙弥香学姊,你的腰往后缩了喔。」
阳并非注意到我举起的手,反而点出了我的腰。我清了清嗓子,立刻放下手。
「毕竟我没打过人。」
「学姊果然是好孩子。」
「与好孩子无关……一定是忍下来了。」
我垂眼望向右手。截至今日,我当然曾历经许多不满意的事情。
甚至有过火气一涌而上,指尖僵硬收缩的感受。
但我认为那样不好,隐忍了下来。
仔细想想,我碰过许多这种状况。或许是因为天生有这方面的才能,我忍耐、承受了许多事情,可能也很能忍痛,却并非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