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常常跑啊跳啊的。』
『感觉有益健康。』
『身体很痛……』
『不过很快乐呢。』
『也有种奢侈感。』
『竟然能有机会成为自己以外的某人。』
『演员真的很厉害。』
『我实在做不来。』
『除非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不然无法成为另一个人吧。』
『沙弥香不也上台演过戏?』
『因为──』
『那是我自己。』
『我几乎是保持自己原有的样子参加话剧演出的。』
『我认为是这样。』
『但你也确实演活了那个角色,我觉得这很厉害。』
『有机会还想像那样做点什么呢。』
『是啊,有机会的话。』
『嗯,看将来吧。』
虽然说不上傲慢什么的,但我是二年级,她一年级。
所以隔了一点距离对上她的眼神后,她之所以会点头示意再离开,我想或许也是理所当然的发展。坐在对面的朋友察觉了我的视线流动,于是问道:
「那是沙弥香的朋友?」
「嗯,虽然她是一年级。」
「她可以不用见外一起来啊。不过应该没办法吧?」
朋友途中改变了意见,应该是想起自己一年级时的状况而改口的吧。在不利用制服分辨学年的大学里,要看出对方的年龄其实有点困难。一年级的时候总觉得身边的人都比自己年长,无论在学校何处都会感受到一股坐立难安的气氛。
习惯了之后,便会产生能看穿这些的余力。
「下次再看到她逃走,就把她抓回来吧。」
「怎么会是抓回来呢?」
我不禁因朋友的发想而苦笑。这种奔放的感觉跟高中时期的同班同学十分相似。
「呃,她叫什么?」
「她是枝元学妹。」
枝元阳。我仍未直接以名字称呼过算是大学学妹的她。
而当我知道她的名字时,春天已然日照强烈,并将空气变换为淡淡的小麦色了。即使露天咖啡座的位子与桌子受到大阳伞的阴影遮蔽,依旧有点炎热。奔流不息般走著的人们顶著似乎忘记梅雨季节为何的大晴天,影子长长地延伸而出。
我在巨大的影子笼罩下,望著那些人影交错而去。
而沉默的时间稍微持续了一阵子之后,朋友的眼皮犯困似的垂下。
「好困。」
她倦怠地这么嘀咕,况且似乎没有要振作的意思,就这么放低姿势。
「果然还是不该吃午餐的,会无法活动。」
「但不吃也会因为肚子饿而无法活动吧?」
朋友捏了捏喝完饮料后失去用途的吸管尖端。
「说得也是呢~无计可施了。」
「这样真伤脑筋呢。」
因为这朋友总是这样,所以我也轻佻地带过。
「好,今天乖乖回家吧。」
朋友按住桌子般的起身。
模样有如忘记睡意,精神抖擞。
「课呢?」
「跷个一堂没关系啦。」
「你已经跷掉三堂喽。」
「不要合计就是三次一堂啊。」
鬼扯著毫无道理可言的藉口,并想把自身行为正当化的朋友令我傻眼。这样算是要正当化吗?
哎,反正不关我的事,倒也无所谓就是了。
如果是过去的我,一定无法原谅他人这样不正经吧。
我不清楚这究竟是自己变得宽容了呢?抑或只是单纯松懈了?
我跟朋友喝完茶,离开阳伞的庇护。
逼近而至的亮光突如其然地落在浏海上。
「…………………………………………」
在二十岁与夏天近在眼前的强烈日光下──
我感觉高中时光像是在遥远天空那一头所发生的事情,偶尔却又恍如昨日。
我升上了大学二年级。
「那,你好好加油吧。」
「嗯。」
被一个不打算加油的人这样鼓舞,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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