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希望是勤奋的人。
然后,我想了想我原本究竟想在「明年」之后说些什么。
明年一起努力吧。不对,我们得从现在就开始努力。
明年要更诚实。
诚实什么?
感觉答案就在眼前,但却残留在脑海角落,无法翻转。
让我有些难熬。
时间缓慢地流逝,我们被甚至让人渐渐困倦的恰到好处气温包围。
在这话不多的空间里彷佛浅眠般休憩之后,我打开手机确认时间。
「下午管乐社好像要在体育馆表演。」
我复诵出离开校舍之前看到的海报内容,时间也差不多了。
「要去看看吗?」
今年我们没能上台,所以才更需要。
「嗯。」
灯子起身,她没有马上行动,眯细了眼看向远方。
「明年还好遥远喔……」
我假装没有听见灯子这般独白,迈步而出。
我们彷佛从森林边缘穿过喧闹中心,来到体育馆。里面摆设的椅子已经坐了不少人,我跟灯子并肩坐在中间靠后的位子上。
灯光集中打在舞台上,观众席变得黯淡。
随后布幕升起,表演开始。
我并没有熟悉音乐到能听出好坏差异,但感觉乐音重叠便会产生魄力。还有,我想起了合唱团的活动。最近回顾过往,也不再觉得那么痛苦了。
默默地听著演奏的灯子,像是决心、祈祷著一般。
「明年,我们也要。」
「……嗯。」
站在那舞台上演出,将会看到什么呢?
我看了看灯子,她直直地凝视著台上。那双眼眸可能看见了已经过世的姊姊,灯子想将自己重叠在那层轮廓上,像是将钥匙插进并不符合的锁孔内,寻找著扭曲的出口,并不迷惘。
我有些要嫉妒起让灯子如此爱慕的姊姊了。
我实在不认为自己有朝一日会被灯子如此强烈地渴求。
管乐社的演出风格变了,激烈的打击乐器停止演奏,将主轴移到木管乐器上,灯光也随之由强光转为黯淡、柔和的风格。
在这明暗切换之中,我垂眼看向没有抓住任何东西,无所适从的灯子双手。
灯子因为一句喜欢,而被姊姊束缚著。
包含周围的期待在内,她认定必须为了喜欢的对象做些什么。
尽管想法的强烈程度有所不同,但这和过去的我相同。
「…………………………………………」
人只要心怀意念行动,甚至可以变成另一个人吗?
我没有兄姊,所以尽管无法非常确定,但我想姊妹应该有其相似之处。在同样的环境之中,受到同样的双亲养育,应该会产生许多共通点。即使如此,比较细微的如偏好的长相、嗜好、性格却不会一致。
即使从血缘开始,一切的一切都是从相似的点展开,也是一样。
所以我想人并不可能削整自我,变成另一个人。
国中的那段时期。
因为恋爱而产生变化的我,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我以溶解般的飞快速度丧失自我,觉得自己彷佛变成了另一种生物。不过那些失败情绪愤怒悲伤失望煎熬,全都连接到了现在的我。是我,就是我,是我做出选择、是我期望,才有现在的我。正是因为有了这段体验,所以我知道灯子的愿望不会实现。
人一旦出生,就一辈子只会是自己。
而我们唯一能够完美地扮演的,只有与生俱来的自己。
无论怎样模仿他人,都将因无法完善而渐渐失望。
灯子永远不会满足于变成姊姊的自己。
所以──
没错,所以──
「…………………………………………」
若就这样……
传达给灯子,会有所改变吗?
思绪奔驰,有如描绘线条般接连填满我的脑海,许多意见与话语形成球体包覆内心,我好想将这股奔流拋给身边的灯子。想要透露真心,连接灯子的内心深处。想向现在仍孤独地蜷缩著的灯子内心伸出援手。
不过我将这一切想法全都封闭,抿紧了唇,绝对不将之表现出来。
因为我知道灯子并不想要这样的变化。
演奏从以木管乐器为主的急徐分明,交棒到下一种音乐类型。我渐渐发起呆来,无法跟上音乐变化。我有种错觉,照亮舞台的灯光曾几何时彷佛对准了我的内心动著。
我──
害怕被灯子拒绝后,无法待在她身边。
我无法自己地喜欢七海灯子,无论是她的坚强抑或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