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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转身回去拿了一瓶新的瓶装水。
遥夏一脸苍白从洗手间出来。
「还好吗?」
苍递出瓶装水。
「嗯。」
她接过水,漱口后吐在厕所里。
「还想吐吗?」
「嗯,但没事。」
打算迈开脚步的她突然脚软,宝特瓶掉到地上,苍抛下标枪抱紧她的身体。
「好臭。」
她的声音在苍的锁骨凹陷处响起。
「你也是。」
靠近一看,她的头发油腻、黏成一团,早已没有刚见面时的香甜气味。即使如此,她身上的气味还是与其他东西完全不同。脸颊靠近她的头,吸满她的发香后,感觉身体都要发出喜悦之声。
她的鼻子如钩子般挂在他肩上。往他身上靠的脸颊与胸部的柔软,更凸显出他身体的粗野。透过衣物传出来的热度告诉他,两人有着相同疾病。
「今天能走吗?」
因为嘴巴就在她的耳朵旁,自然变成低声细语。
如果要走国道朝东京前进,就得越过大莲实峠的发夹弯,步行距离漫长,而且四周空旷无物,或许会被魔骸发现。
如果走山路越过菰岳峠应该会更快。这条路是以前的干道,大概是最短距离。
从这里走到山路要一个半小时,越过菰岳峠要两小时。
「可以走。」
遥夏也轻声回答。
「如果你走不下去了,我背你。」
「不用啦,不需要。」
「我说过吧?说要保护你。」
「你是杀戮者,守护者是我,我会保护大家和世间众生。」
「世间众生先别管了,你先保护好你自己啊。」
苍说完后,遥夏抬起头。
「从小,大人一直对我说世界要毁灭了,妈妈、师父、师兄们,大家都这样说。所以我一直好害怕,我和教会的人、世间众生,大家全都要死了。」
她直直看着苍。苍的掌心感受到她不怎么有肉的单薄肩膀,这让他轻易想象出年幼的她——害怕死亡与毁灭,不停颤抖的她。
「拯救大家也是拯救我自己,拯救恐惧世界毁灭的我,拯救想着反正迟早有一天要毁灭,于是自暴自弃,毫不珍视自己、家人与正确教诲的我。」
「所以带那个魔骸回去后,就能拯救大家吗?」
「对。」遥夏点点头,「只要研究那个,肯定就能明白疾病和魔骸的弱点等等。我虽然没有消灭所有魔骸的力量,但还能帮上这个忙。」
「这样啊。」苍也点点头,「嗯,或许是如此。」
苍完全不懂她的意思。今后,不管两人变得多么亲密,有些事情应该一辈子都无法互相理解吧。
这样也没关系,他们现在正打算朝相同地点前进——往东边去,越过山林。
而且拥有相同梦想——消灭魔骸。
除此之外,现在的两人不需要其他。
遥夏盯着她刚刚还靠着的苍的肩膀。
「对不起,沾上鼻水了。」
苍拉拉风衣。
「反正都脏了。」
遥夏低下头,自己领会了什么,轻轻点头。
「你说要保护我,我很开心,谢谢你。」
「嗯。」
她抽离身体,气味与体温都从苍手中离去,只有视线纠缠着没分开。
宝特瓶掉在地上。
「啊,水。」
「嗯。」
当苍要把水递给她时,突然停下动作。
有什么动静。
「怎么了?」
她一脸诧异。
苍转头看医院门口,毛玻璃那头只有隐约带着灰蓝的朝日,没看见可疑的影子。
他抬头看天花板,凝视一段时间后,听见「叩咚」的沉重声音。这间诊所是平房,如果真有什么,那就是在屋顶。
遥夏也凝视着天花板,苍靠到她身边,对她咬耳朵:
「把其他人叫起来。」
她点点头,悄声走回放病床的房间。
苍藏身在附近的诊疗室里,微微探出头看着门口。
门板上的毛玻璃边缘隐约看见巨大黑影,那不可能会错认为人类,是大到动作迟钝的家伙,杀了人也无所谓的蜥蜴头。
他握住标枪确认触感,从这边到门口有五公尺,用丢的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