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着,屁股好痛。」
说着,他用拳头敲敲臀部。
「喂~我要回去了喔,改天再来。」
苍摸摸沙也的肩膀,她微微睁开的眼睛毫无焦距。
大槻收好他和遥夏的纸杯,一起拿走,苍站在大槻面前说:
「我下周再来,接下来等那时再说吧。」
「嗯,下周见。」
苍走出病房,遥夏跟在他身后。
走廊充满为了住院病患准备的晚餐香气。和无言的遥夏一起走着,苍想起小学时从朋友家回家所感受到的寂寞与不舍。比起在外面游玩时说再见,闻到朋友母亲傍晚在厨房煮晚餐的气味后才离开朋友家更令人寂寞。朋友有自己不知道的生活,和自己分别后,朋友就会立刻回去那边,感觉相当不可思议,让他觉得遭到背叛而闷闷不乐。
现在,和遥夏面对面站在医院大厅的他,心中没有寂寞,而是不安。
真的可以把她丢在这种地方吗?
这间医院很舒适。他也曾住过,所以很清楚。这是将原为结核病患疗养所的旧医院改装而成,里头全是最新设备。工作人员人数众多,对病患照顾得无微不至。规矩也不多,可以自由生活,食物很美味。
即使如此,也不能久留。
这里该是为了离开的地方。
好想拉起她的手,带她离开这里。
「拜拜。」
她把手插在病人服口袋里道别,他把掌心往牛仔裤上擦。
「我下周会再来。」
「你下次带正常一点的甜点来啊。」
细长的眼睛直直看着他,他没办法好好承受她的视线,总是会胡闹。
「啊,我努力啦。」
他笑着,朝大门走去。转过头,只见遥夏仍用怒视的眼神瞪着他。
走出医院,他的梦想又再次启动。
下周日,想要再来这里。
想见她。
总有一天想对她诉说心意,接续那时没能说出口的话。
不管在家中、电车上还是学校里,都因这个梦想而坐立不安。
他走在沿海铺设的道路上,急忙朝车站走去。仿佛只要加快速度,下周日就能早一点到来。
车辆在国道上交错,车子不看他、不看大海也不看医院,奔驰而去。大海一脸无所谓地让夕阳沉入西边的小岛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