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干嘛啦,里面有什么吗?」
苍一拉门,感觉莫名沉重,有什么东西倒下来,敲击地板。
「哇!」
他惊叫,逃跑时撞到墙壁跌倒。
和田伯伯倒在地上,脸颊贴地,嘴巴随意张开,眼睛流出不同于泪水的褐色清澈液体,苦闷扭曲的表情仿佛在责备苍。
苍记忆中的他是黑发,现在已经全白了。发际头皮似乎水肿,抚摸后感觉很有弹力。
不合时节的肥胖苍蝇振翅飞着。
「啊,可恶……可恶可恶!」
苍握拳敲地,讨厌的记忆又复苏——那晚的体育馆。
他光是背负父母的死已经用尽全力,其他尸体对他来说负担太大了。
苍仰躺着,双手捂脸。呕吐感和泪水再度袭来,贴背的地板疏离地冰冷。
听见狗哼气,苍抬起头。
狗的鼻子贴近饲主脸颊,舔了从眼头流出的液体。
「喂,你干嘛啊,别这样。」苍站起身,抓住它的项圈。「有规矩点。」
他直接拉着狗朝厨房走去,狗一看见狗粮袋,立刻飞扑上去想吃,所以苍抢了过来。稍微思考一下后,苍拿起杯面,并随意拿几个罐头塞进棉裤的口袋里,把狗粮夹在腋下。
狭窄的走廊被尸体挡住,他只好跨过尸体。
「伯伯,我把这家伙带走啰。」他低头看在脚边摇尾巴的狗,「然后,我拿点食物走,这家伙和我的份。」
小时候,他在这里碰到伯伯下班回家总会有点紧张。明明不是恐怖的人,为什么会那样觉得呢?现在回想起来真不可思议。
他把食物放在大门前,接着朝寝室走去,拉开壁橱门。他抱着会发现伯母尸体的觉悟走进房里,好险没有尸体。
他拉出毛毯回到走廊,盖在伯伯尸体上。可以窥见他身穿毛绒外套的脖子上有黑色金属,背上突起如瘤。
「伯伯,对不起,我什么也做不到。」
用毛毯盖住脸后,苍走出家门。外头的河川带着些微青草的气味,傍晚这时间,小镇总会飘散这个气味。
跑到他家的狗又跑回来,催促他。
虽是邻居养在庭院的狗,但他让狗进家门,把盘子放在厨房地板,倒狗粮给它。
「嗯?是不是太多了?」
正当他要看袋上注明的分量时,狗已扑上来狼吞虎咽。气势太惊人了,他无法把多的份倒回袋子里,接着又在另一个盘子里装水给它。
苍用电热水瓶煮水,把沸腾热水倒进杯面里,美味香气飘散。盖子上写着要等三分钟,但苍等不了,直接拿起筷子插进去。
面还没有吸饱水,口感像在吃用水沾湿的纸条,但很好吃,温热又有咸味,和最近喝的果冻饮完全不同。苍用力吹了一口气,吹散热气。
他毫不在意烫嘴,只是狂吃,打开一半的盖子很碍事,他全撕掉丢到一旁。他拿杯就口,连细碎面条也吃掉,并喝掉剩下的汤。还以为大部分都冷了,但不如他预期,流进喉咙深处之物热烫,让他呛到。
一转眼,狗在地上抬头看着他。
「什么啊,你吃完了吗?」
不知是否多心,狗的表情似乎比方才平稳许多。苍喝完汤后,用杯子盛水喝。那和放在房里水瓶中的水不同,很冰冷。感觉冲净留在嘴巴与喉咙里的泡面余韵,全收进肚子里。
苍刷完牙爬上二楼,跟在他身后的狗想要去闻干掉的呕吐物,他把狗拉开。
倒在床上闻到汗水味。趴卧让苍想起刚才的尸体,所以翻个身闭上眼。狗睡在地板上。房间里有另外一个呼吸声感觉很奇妙,但把意识集中在那上面后,这一阵子盘据脑海的冰冷双脚与紧绷的张张脸庞也不再出现。
他移到床边,伸手触摸微湿的狗毛。
隔天早晨,苍还没天亮就醒来,拆掉床单往浴室走去,连身上穿的衣服一起丢进洗衣机里。整套运动服完全没换洗,都有点汗臭味了。
他冲了澡。几天没洗澡了啊?脖子上有沙。狗抓着浴室门,他以为狗想进来而开门,但讨厌水花的狗逃走了。
洗完澡后,穿上毛衣、牛仔裤。
走到厨房,淘米、放进电子锅里。
衣服洗完后拿到二楼阳台晒。
想开手机发现没电了,所以接上充电器。
拿抹布擦掉走廊上的呕吐物后,饭也煮好了。配菜是鲭鱼罐头,倒一点酱油,放在饭上扒进口中。想要养回躺着不动时流失的肌肉,身体渴求着食物。再盛一碗饭,拿蒲烧沙丁鱼配着吃完第二碗饭。狗也边喷气边猛吃狗粮。
洗完餐盘后走出家门。
他没绑上牵绳,让狗自由跑跳。
苍从来没想过要养宠物,对狗、猫、仓鼠、金鱼都没兴趣,平常光自己的事情就忙不完。
即使如此,狗摇着卷成一团的尾巴走动的模样很可爱,偶尔还会转过头来吸引他的注意。
苍微笑着抬了下颚,狗看到后开心地往前跑。
他追在狗身后跑下河堤,来到河岸上。枫叶随清澈的河水流动,深色叶子沉在河底,河面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