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森林的何处,这样明明有可能会不知道从哪里被突袭——
「……光流先生。」
他的裙子不断勾到丛生的草木,看起来举步维艰,我跟在他身后问他。
「……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这么拚命的追着忧国士团?」
以他的精打细算,这行动太过无谋了。
「…………」
光流先生突然停下脚步。
我追上去一看——他侧脸上浮现的表情,感觉像是被问到了不想被问的事情。
「对不起。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变得怎样,所以现在先跟你道歉。」
「……咦?」
这句意外的话让我吓了一跳。
「老实说……在亲眼见到绑架案发生之前,我有点,太小看了。」
「太小看什么?」
「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对现实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
啊啊,这样啊。
我可以理解。
身为人类……所知的知识和自己实际上所体验到的,印象通常都会很不一样,这点任谁都一样。
比方说,我们基本上都会对「有人死亡」这个事实感到恐怖,不过老实说,透过电视、报纸所看到的事件或战争都没有什么现实感,即使那个地方有人死了是个事实,自己的感官却没有接受到那个讯息,得到的印象大多和创作作品中的登场人物领便当差不多。
就算媒体报导在遥远的外国有个不认识的某人死了,我们虽然会同情,但是并不会被自己的无力感或罪恶感苛责,因为我们知道那是和自己无关的事——在距离的隔阂中使我们这么想。
我自己也一样,在网路上或电视上看到战争的影像,即使脑袋理解那是现在正发生于世界某处的事、现在有人死了——也不会想要因此抛下一切,前往战争现场拯救谁,顶多做到为贫穷的人们募款的程度吧。
但是……这种状况如果是发生在自己认识的人身上呢?
或是眼前有人快要被杀了?
这种时候,不容你视若无睹的现实将会毫不留情地向自己袭来,这不再事不关己,即使被抓的人不是自己,自己也无庸置疑的成了当事者。
有人在眼前被抓。
视情况也有可能被杀。
一想到这里——光流先生大概相当坐立不安吧。
这不是数字,也不是从别人身上听来的事。
光流先生所感受到的心情,是真实的。
这样一来——
「你在那里笑什么?」
光流先生看着我的脸皱眉。
「没……」
我暧昧地摇摇头含糊其词。
他明明连个武器也没带。
根据情况不同,他自己明明也会有危险。
即使如此,他还是无法视而不见。
到头来,光流先生这个人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坏人,这种类型的人在网路上很常见,所以我反而对他产生了一股亲切感。中二病的人的确——是用偏激、漠然的眼光在看待这个世界,但是在他们心中某处,却仍然相信人类的良心与正义,他们可以平心静气地叫与自己兴趣不合的人「去死」……另一方面,却又无论如何都无法对向自己求助的人见死不救。
归根究柢,他果然还是个御宅族。
他是生在安乐的日本的人种——正因为生活安逸,所以才能把只存在于故事中的温柔理想与毫不容情的露骨现实同等看待。
「…………」
光流先生不自在的转过头背对我。
然后——我们沉默地埋头向前进。
只不过,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真的该朝这个方向前进,光流先生大概也不知道,只是选择朝留有车辙、或是空间感觉可以让羽车通过的地方前进而已。
「那些家伙到底在哪里……」
我这么自言自语,想要掩盖掉我的不安。
那伙人大概也不是漫无计划地随便绑人,他们应该已经事先规划好逃跑路线了,说不定也调查过了森林的地形,这么一来,他们很有可能会丢下漫无目的且慢吞吞地徒步前进的我们,迅速穿过森林逃走。如果是事先准备好的话,他们甚至可以砍掉树木,辟出一条羽车可以通过的「道路」。
得快点找到他们才行。
不对……现在果然还是应该先回去跟美野里小姐会合吧?
「…………」
光流先生似乎也对跟丢忧国士团感到相当着急。
他往前迈进的脚步越来越急,我怀抱着不安跟着他走——
「我们现在还是先——」
说到这里。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