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嘈杂的——声音。
不对,应该是乘坐着鳞车的我们逐渐接近了什么才对。
起先混杂着鳞车车轮滚动的声音,所以无法分辨那些杂音是什么,不久以后杂音渐渐变大——变成喧腾的欢呼声传入我的耳中。
……欢呼声?
「——?」
我为了确认声音的究竟,从鳞车客席的窗户探出头。
我看见——在鳞车所前往的方向,矗立着巨大的建筑物。
远比我在艾尔丹特所居住的宅邸还要大。
虽然那建筑和艾尔丹特城相较之下还是比较小——但若是和街道上整列的其他平房建筑相比,那就是异常程度的巨大了。
此外,只有那栋建筑物的建筑样式和其他不同。
民族色彩浓厚,外部细巧讲究,且运用大量的曲面,总觉得那像是——
「神殿?」
没错,就像是什么地方的宗教建筑般的设计。
在那栋建筑前方的广场上,有几百人,不——照情况看来有超过千人以上的人群聚集,发出阵阵欢呼。人种非常零散,看起来最多的是人类,其次是半兽人。
只是……
「——所有人的打扮都一样啊。」
我喃喃自语。
基本上,聚集的人们所穿着的衣装都很简朴——索性说是简陋也不为过,和阿玛缇娜的服装相较之下,从裁缝到布料质地,都有着无法忽视的天地之别。
「…………」
总觉得一股不好的预感在我脑中油然而生。
从这一头到那一头,布满相同简素房屋的街道。
然后是同样简素,相同打扮的群众。
另一边则是,极尽奢华之能事,神殿般的建筑。
在缝制与作工上,皆与民众服装属于不同水平的,阿玛缇娜的军服。
这并不是什么阶级分别。
这是——
「…………」
在我独自惴惴不安的时候,鳞车依然持续接近那座「神殿」。
然后出乎意料的——车子在离群众稍微有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群众们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神殿」那边,没有人回过头来看这里。
「要下车了。」
「啊,喔。」
被阿玛缇娜催促着——我下了鳞车。
啊,道路没有铺设。
怪不得鳞车坐起来颠得厉害,感觉不太舒适。
艾尔丹特的话,虽然我只知道首都近郊一带,不过主要干道都有简单的铺设过,主要的街区也多少会铺着石板路,就这方面看来,在都市的公共建设上,艾尔丹特给人的印象比较完善。
不过这里原本就不是巴罕拉姆的首都,不知道这么比较是不是有点不妥。
「……咦?」
我突然注意到。
神殿的——正面,稍微上方。
在可以俯瞰群众的位置上设有阳台。
我看见一名男性站在那里,呃,说是男性也许会产生误解吧——了当的说应该是白发苍苍,年约五十来岁的大叔。
嘴边蓄着的胡须下方浮现笑容,以落落大方的姿态向聚集的人们挥手。他披着披风,身上包覆着质感高贵的衣服,其姿态就像是某处的贵族……和「种殿」一样,和周遭显得格格不入。
「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
窜进耳中的欢呼声令我皱起眉头。
父亲大人?谁啊?那个阳台上的大叔?
什么啊,人群里还混着他的儿子或女儿吗?
我这么想着,看了看人群,却只见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同样的笑容,挥着手回应挥手的男性。
刚才提到的那阵「父亲大人」的叫唤声,在那之后仍然不断的传来。
听错——这种事不可能吧。毕竟打从一开始我就是靠魔章戒指在听「翻译」的,所以不可能听错「国王」和「隔壁老王」(注5)之类,只有一部分发音相似的单词。
可是,总不致于这些群众,全部都是那位大叔的儿子和女儿吧。
(……这么说起来)
说实话,群众的呐喊声中,有着大量对我而言意思不明的词汇。
这代表大多数的人们,身上没有配戴魔章戒指,或者具有相同功能的魔法道具。
这么说来,在艾尔丹特也只有一定阶级以上的人们,才能持有魔章戒指,我向来只和持有魔章戒指的人们见面,不知不觉就忘了这回事。
顺带一提,我也通晓某些程度的艾尔丹特语,可是在现在这个场合所听到的语汇,我泰半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