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飞起来在地上弹个几下——再用脚压住。
飞起来在地上弹个几下——再用脚压住。
飞起来在地上弹个几下——再用脚压住。
飞起来在地上弹个几下——再用脚压住。
飞起来在地上弹个几下——
「爱比雅?」
「爱比雅小姐,您最好停下来……」
缪雪儿怯生生地说道。
爱比雅忘我地踢球,越跑越远。因为学校盖在空旷的山丘上——原本只是风车小屋和仓库——校地周围一望无际,没有其他障碍物,想去哪就可以去哪。
「等等,爱比雅、爱比雅!」
「…………」
没听进去。
糟糕了。虽然我们这边只看得到背影,但她大概又变成昏头的漩涡眼。本来以为只要不是金色的球——不要像月亮一样,多少可以压抑她的冲动,看来是我估算错误。
「把她带回来吧。」
我和缪雪儿两人迅速接近爱比雅,从左右两侧抓住手臂控制她。
「爱比雅!爱比雅!」
「——啊?」
爱比雅吐了口气,可想而知地眨眨眼睛。
或许因为「月事」即将结束,和练兵场那时不同,马上就恢复理智。
「啊,不好意思,又闯祸了吗?」
「嗯。」「是的。」
我和缪雪儿一同点头。
「踢球是可以,但光这样没有意思,也不好玩吧。」
我的手指向学校旁边并排而生的两颗树。
「足球这种游戏,要把球踢进球门。既然要踢的话,就朝那边踢踢看。」
「……」
爱比雅一脸讶异地看着我和球。
「怎么?」
「没有……不能只是玩球吗?」
「也不是不行……」
有这么好玩吗?
「像这样……用脚玩球还满高兴的哩。」
她似乎觉得很好玩。
「可是啊,最后还是要射门才算足球。」
当我这么说……爱比雅流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怎么?怎么回事?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要是踢进球门,不就结束了吗?」
「是没错。」
足球是分成两队一较高下,当然有输有赢。而不管是输是赢,比赛都会结束。
「那个……」
爱比雅头低低地往上看着我。
哇啊。虽然佩特菈卡或缪雪儿这样往上看也很带劲,但爱比雅超厉害。兽人女孩低头往上看着我啊!我站在全新的萌之地平线!
不对,现在可不是沉迷的时候。
「一定要踢进球门,让比赛结束吗……?」
爱比雅略显无奈地说道。
这种无奈又落寞的神情,好像小孩子玩得正高兴却被带回家一样。平常一副傻里傻气的样子,摆出这种表情反而更「带劲」呵。
「应该是……一定要。」
当我看着爱比雅,有点不忍心这样说。
甚至想说「不用硬要分出输赢也没关系啊」。
「少爷?」
缪雪儿一脸不解地从旁看着我的侧脸。
「啊……怎么说好呢。」
我喃喃自语地说道。
「我好像面对一个深奥的问题,就是探讨人生的价值。譬如『什么是输、什么是赢?』『获胜有那么重要吗?』『区分赢家或输家是大人的想法,我们总是因为这样而受伤。』之类的……」
「喔……」
缪雪儿不解地歪着头。
这时候——爱比雅依旧踢着球,在我们身边跑来跑去,浑然忘我。
※
回到宅邸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天空染成一片火红,这片景色酝酿出寂寥的气氛。就像商店拉下铁门前播放「萤之光」(注4)一样……这种景色让人感到万分惆怅,想要回家。
日本与神圣艾尔丹特帝国在这点完全一样。
「总觉得很伤感……好像某件事结束了。」
我从马车车厢的窗户眺望远方,突然这么说道。
「回家、回家,想回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