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束缚在那般憎恶的家中,寄生在尸体上。叔父肯定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悲惨的事情。
「我可以断言,就算叔叔死在家里,也不可能成为夜见师。」
在多多良复活的时候,历任夜见师的记忆告诉他,光是拥有多多良家的血脉与曾身为封印者还不够。
「想死、想成为夜见师的人,绝对无法成为夜见师。」
从记忆中得知,到最后一刻都不想死的人,才是成为夜见师的必要资质。虽然很残酷,但那是真的。所以历代夜见师中,许多人都是遭家人杀害。有在睡梦中被勒死的人,也有边哭边在家中逃窜、被家人从肩膀斜砍而死的人。多多良前一任的夜见师,是个年仅十六岁、有深爱之人、怀抱拥有小家庭梦想的少女,却被祖父毒杀。
因为这样成为夜见师的人皆无比哀叹、怨恨,至此,才终于能和作祟神们立于相同地位,也才能拔出那把刀。
夜见师是如同犬神般的东西……自己和狗都不想要变成那种东西。
「夜见师,得要是凌驾于他人之上的作祟神才行。」
因此,得要在极度怨恨多多良这个家族与那些怨灵的情况下死亡。
「你能懂吗?叔叔可以听着最喜欢的音乐,如沉睡般过世……那让我有多忌妒。」
光比古想要说些什么,朝多多良走近一步。
「陛下,你在哪?我今天要休息了喔。」
辉的声音从门后传来的那一瞬间,光比古的身影消失在夕阳中。
(是因为我恢复神智吗?抑或是……)
多多良转过头去打开房门,移动到走廊上。
「你能动了啊,太好了。」
辉拿着手帕擦拭晒红的脸。
「辛苦你了,你可以休息了。」
「那我去一下附近的超商。」
「等等。」
多多良叫住辉。
「怎么了?」
「你拿这个去买个蛋糕回来吧。」
辉瞪大眼睛,看着多多良递过来的千圆钞票。
「干嘛?我不需要小费喔。我可是有领薪水的。」
「今天是你的生日对吧。」
辉吓呆了。
「……你怎么知道?」
「履历表上有写出生年月日。我记错了吗?」
辉疯狂摇头。
「没有。今天是我的生日,但没想到陛下竟然会帮我庆生,谢谢……我超开心。」
用一千圆换得如此慎重的感激,反倒是给钱的人变得不好意思。多多良决定快点回房间。
「啊,那个。」
「怎么了?」
「我从北海道买了伴手礼回来,是很受好评的当地酒……你愿意和我一起喝吗?」
辉脸上的红晕是日晒造成的呢?还是因为说出这句话太害羞了呢?
「……好吧,就喝一点。」
有点感谢自己是不知脸红为何物的尸体。
「那也一起吃蛋糕吧……你应该可以舔鲜奶油之类的。」
辉总是提出一些奇怪的建议。
「又要舔吗?」
「我也会一起舔啦,别在意。沾在蛋糕外圈的塑胶纸上的鲜奶油特别好吃喔,我让给你。待会儿见啰。」
辉带着灿烂的笑容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都二十二岁了还像个小孩。他曾大放厥词说自己以前是不良少年,可是根本无法想像到底有多不良。
移动轮椅前,多多良再度转过头去。
「还会再见面的。」
多多良对着消失的叔父说。
──在那天来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