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换钱,努力摸索着有没有让孙女升学的方法。他的身躯佝偻,走路摇摇晃晃,即使如此,还是拚命想要完成工作。
「元子……那个包包是怎么回事?」
「别人送的,不用你管。」
外宿回到家的孙女手上拿着一个全新的手提包。
「拜托你,至少要去上学。」
「反正不能上音乐大学,那去念高中干嘛啊,你少管我。」
同住一个屋檐下,少女和老人的距离却越来越远。某天,老人早晨起床后,发现小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条。
『我要去东京当歌手,不用找我。』
只有短短一行字。
老人干涸的双眼已经挤不出一滴泪水。
──她肯定会回来。
这想法,让老人在家独自等候。
都市更新的浪潮也涌进老人居住的地区,居民开始更替。
「林先生,你还好吗?如果有什么困难要说啊。」
会这样关心他的邻居也搬家了。
月历翻过一页又一页,季节转换无数次,用以表现岁月飞逝。
孙女没有回家。就算看歌唱节目、去唱片行找,也从未见到那个笑容。
头发掉落,满脸皱纹,曾经善良的老人不知何时变得乖僻,会跑进后方邻居家抱怨太吵,或在店里买东西后怒吼着难吃。
不知道老人过去多么温和的附近居民,只觉得这老人天生就是这副模样。
「那老头子真讨厌,听说他孙女也逃跑了呢。」
「那样当然会逃跑啊。」
开始能听见街坊邻居们如此对话。
──你们这群混蛋知道些什么!
即使来请他为了都更案搬家,老人也绝不点头,甚至拿水泼市公所的员工。
「……要是这个家不见了,元子就无家可回了。」
他心中仅仅只有这个想法。
风琴还留在家里,一脸得意地弹奏风琴的女孩残影摇晃着,老人活在过去中。
只不过,挂钟从未停下脚步,老人却没有发现这件事。
「……元子,那首是什么歌啊?就是那首很开心的歌啊……」
老人突然掀起风琴的盖子。
「就是那个……」
老人的手指压下键盘,冷落好几年的风琴发出怪异的声音,老人露出苦笑。
「元子,对不起啊,这得要拿去修理才行……」
大概是头痛吧,老人皱眉按住额头。
如同发条停止转动般,老人当场倒下。
──元子,爷爷……已经不行了。
这是我和元子的家──似乎听见老人如此低喃。
这个家遭到拆除、重新盖大楼后,老人还是留在原地。死后,他还在这里等着孙女回来。
孤独没有得到丝毫救赎,幽灵开始散布阴煞。老人并没有那个意思,但如同死后不埋葬,尸体就会随着时间过去而腐败,怨灵其实不过是腐败的幽灵而已。
受到阴煞影响,人们开始不舒服。有心病的人病得更重,选择走上死亡之路。就这样,老人变成怨灵。就算大楼管理员找来灵能力者驱邪,老人也听不见。
最后,找上百芽山神社的封印者。
※
黑暗中,多多良独自一人站在聚光灯中。
多多良独自一人感受那如针刺般难以忍受的孤独。正因为辉和野际都不在身边,他也快被怨灵的情感吞噬了。
即使如此,死者也没有泪水可流。
接下来是「现在」。
老人不会有反应,应能轻易斩杀。他一想到这里,心情就更加沉重。若是得多费功夫,反倒还比较轻松。
听见胶卷转动的声音。
「现在」揭开序幕。
※
捌拾柒号待在客厅里。
就在那个让人怀念、充满小幸福的家中。
他低着头,独自盘坐在榻榻米上,刻划时间的挂钟声音无比响亮。既听不见孩子的笑声,也听不见弹奏风琴的乐声。
这就是老人的现在。
喜悦与悲伤皆成过去的小世界。
多多良拔刀后,在老人面前单膝跪下:
「……林先生。」
他试着用老人生前的名字呼唤对方。多多良平常不会这样做,但他有点抗拒砍一个没有反应的人。
即使如此,老人还是低着头,失去光彩的双眼中没有眼前夜见师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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