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味,接着见司机急忙熄烟,或许是趁着等待时间在停车场抽一根烟。
「我今天在家里练。」
──只有公希不能输!跟看不看得见没有关系,这全都是我的实力!
悠一回到家后无止尽地弹琴。
不吃晚餐也不休息,指尖疯狂乱舞,他果然也是弹奏沉重激烈的乐曲。两个少年仿佛都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这是拉赫曼尼诺夫的〈钟〉。』
『陛下还真是什么都知道耶。』
『这首曲子能让听者心灵丰富,但弹奏者未必如此。』
似乎是这样没错。悠一不听任何人劝阻,一直弹到天亮。
之后,悠一和公希进入大学后还是互相竞争,两人的友情早已淡薄,只剩下敌手关系。明明还有其他许多优秀的演奏者,但他们满脑子只想赢过对方。
在比赛中互相竞争,重复着赢了又输的结果。这些场面像幻灯片般快速切换,让人眼花撩乱。
『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变糟了啊?』
『快要进入尾声了。』
多多良似乎知道这两人的结局,可能箱帖上记录了相关事项,也可能因为这个木盒与帆乃有关系,所以他稍微调查了一下吧。
悠一升上大学四年级后,有个至今为止最大型的比赛迫在眉睫。
他们或许打算在此做个了断吧。这两人今后大概都会成为职业演奏家。
比赛没有指定曲,无论哪个演奏者都上台演奏自己最为擅长的乐曲。真不愧是高水准的比赛。
悠一选择德布西的〈月光〉,让人眼前浮现在蓝白月光下水面描绘着波纹的光景。蓝色夜空中的月亮散发光辉,湖面上的月亮摇曳身影。
不知是何缘故,公希选择的是贝多芬的〈月光〉。似乎并非刻意,这两人命中注定该会如此。
公希的〈月光〉与其说是展现出月亮本身的美,不如说是将凝视者的心化为音乐。
当然,辉没有任何古典乐相关知识,这终究只是他个人的感受,他认为两人的技巧不相上下,不过硬要说的话,公希的演奏更让他感动。
──我……输了。
辉听见悠一的「声音」。
也感觉听见悠一的一切全部崩坏的声音。
※
幕间休息时间总让辉感到十分疲倦,他忍不住蹲坐在地。
说到底,这些东西和连续剧没两样,不过是人生的精华片段。悠一只是一直弹琴,他生长在富裕家庭,也看不出来有过任何辛劳。即使如此,还是能充分感受他的烦恼与压力。
或许眼盲的悠一要是无法成为世界级的钢琴演奏家,就找不出在那个家中的存在意义吧。
「该怎么说啊,我没什么和他人竞争的经验,所以不太懂耶。」
光对抗诅咒就耗去他所有心力,就算和谁切磋琢磨也毫无意义。
(这么说来,我现在和京也算是竞争关系吧?)
一想到自己正在和一名少年争夺一个如果活着应该年近五十岁的大叔,辉的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悲伤的感觉。真要选的话,还比较想要争夺可爱的女孩啊。
「那家伙……死掉变成了怨灵。」
「你总会说这句话。」
多多良直言指出这点。这种感伤确实是造成辉不小心和怨灵接触的元凶。
「香草先生跨越过了这道难关对吧。」
辉试着回想资深前辈的事情。
「我让他承受多余的辛劳了。」
多多良的口气仿佛充满愧疚。
「胶卷似乎已经更换完毕。」
大概是幻听,但辉似乎听见古早的大胶卷影带转动的喀啦喀啦声。
辉站起身,差不多得要看着悠一迎接人生的终点了。
※
大学校园中,公希处于人群包围的中心。
看来,公希似乎确定要去世界最知名的音乐学院留学,非常多人来祝福他。从声音判断,其中似乎也有一直和悠一在一起的人们。
公希身边的人影,不管是朋友们还是老师,果然都是剪影。这是个只有悠一和公希确实拥有人形的世界。
而公希的五官也出现变化,就算是满脸笑容看来也相当冷淡。这全都是基于悠一的主观意识。
人生尚未就此确定,悠一是个优秀演奏家的事实也丝毫没有动摇。虽然辉如此认为,悠一却不是这么想的吧。他天生就不知道颜色和形状,连面对家人也无法敞开心胸,只有公希是他的好友也是好对手。他一直是这样活过来的。
悠一只有钢琴和公希,他肯定觉得两者都失去了。辉很希望他重新振作,但肯定是因为无法振作,悠一才会变成怨灵。
「少爷,我接下来要先回大宅送太太去个展会场,三点会前来迎接您,请问这样可以吗?」
悠一有气无力地回答长沼的询问。大概是以往都有围绕在悠一身边谄媚他的狗腿子们帮忙照顾悠一的关系,所以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