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
「但应该有许多我不在会不太方便的事吧?」
「如果真有什么事,我会拜托雪乃来帮忙。这边到机场很远,你快点出门。」
佐伯雪乃是多多良唯一的朋友。一位大学的民俗学副教授,很怪的女性。
虽然心怀感谢,但他冷淡的态度让辉有点寂寞,感觉多多良似乎还没原谅自己。
「那么,请恕我出门去了。」
这种时候得要有礼貌点。辉深深一鞠躬后,走出大宅。
在关系弄得如此僵之时,长期外出真的好吗?还是说,保持一点距离会比较好?辉不自觉踌躇不前地胡思乱想。身受诅咒时觉得,只要能从诅咒中解放,一切便能顺心如意,但现实似乎没有这么简单。只要活着,人类就有无止尽的烦恼。
(不……死了之后还是那样。夜见师真有存在的必要吗?)
变成那样子,根本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得到救赎。
再想下去也无济于事。今天要庆祝美咲迈向新旅程,得尽量注意别在婚礼上哭出来。如果是新娘的父亲哭也就算了,才差两岁的哥哥大哭可是会成为笑柄。
走过新绿与樱花并存的行道树,辉到车站搭车前往机场,几小时后,就身处于衬着晴朗青空、樱花满开的行道树下。此刻北海道正歌颂着春天的到来。
「不好意思,还让你到机场接我。」
轻浮男开车到机场接辉,接着往他家出发。
「这是理所当然的啊。对我来说,你也是我大哥。」
虽然这个男人个性很好,但果然还是很轻浮。在机场时,红发和金发的男人并肩走在一起,引起不少人侧目。
「你考到驾照了啊?」
「在东京以外的地方,没车子哪都去不了啦。」
先前被诅咒时根本没想过这些事,现在辉也想要去考驾照。
「正、正……阿正是打算继承家里的美容院吗?」
辉一直叫他「轻浮男」,所以一时想不出对方的本名。是正守吗?还是正人?因为完全想不起来,只好跟着美咲一起叫「阿正」。
「太害羞了,别这样叫啦。请叫我﹃正广﹄吧。」
原来叫正广啊……喂,还真的只有「正」是对的耶,这个妻舅也太过分了。
「因为我是长男,所以想着总有一天要继承家里的美容院才到东京念书,毕业后也直接留在东京工作学习。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干脆把计划提前,回来家里工作也是个选项。幸好,美咲和我妈一拍即合,比我还像我妈亲生的。」
虽然很不甘心,但轻浮男令人意外地认真,明显感受得出是在爱中成长的小孩,他的双亲和兄弟似乎都是很好的人。美咲也说好像多了很多家人,她很开心。妹妹出生前父亲就过世了,母亲也在她十六岁时过世,可以拥有温暖的家庭真是太好了。
(当然会感到有点落寞啦。)
百分之九十九的安心和百分之一的失落,但这百分之一其实还满巨大的。
「啊,哥哥,你明天婚礼时可别大哭喔。」
「谁会哭啊。」
虽然秒速反驳,但辉其实没什么自信。
只有家人参加的小小婚礼,气氛温馨又开朗。
顾虑到美咲已经身怀七个月身孕,所以采取不会造成她负担的方法进行。真的可以把美咲交给这个家庭了。
「哥哥,谢谢你至今为止的照顾。」
辉原本不打算哭,却在听到新娘绝对会说的台词后,泪腺完全溃堤。
接下来,轻浮男的家人们不断帮辉倒酒,慰劳他的辛劳,让他变成爱哭鬼哥哥。
「为了妹妹,高中就休学去工作,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啊。」
「真的是,年纪轻轻却如此了不起。」
亲家父母似乎有些误解,虽然不会特地否定,但身为一个废物哥哥,辉听到这些话其实不太自在。
轻浮男对他说了不下十次:「我绝对会让美咲幸福。」
美咲真的好美,看上去像是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刻。
……在这天,不肖哥哥的使命也结束了。
结束五天四夜的旅行后,辉回到东京。
结婚典礼结束后两天,轻浮男的双亲带着辉去观光。虽然因为美咲就快临盆,短时间内会和公婆同住,但他们也想尽量让新婚夫妻独处。辉原本以为亲家的美容院只是家庭式的小店,没想到是有员工的大店铺,经营状况似乎也很稳定。
辉去了富良野、洞爷湖,充分欣赏了北海道风光。
这是他自小学的校外教学以来,睽违已久的旅行。他国中时开始变坏,几乎没去上课所以没参加校外教学,高中时则是在校外教学前休学了。
北海道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片晴空万里,和自己身处的小小黑暗世界完全不一样。
『哥哥,你待在鬼屋里会不会很辛苦?』
临别前,美咲这样问他。
『虽然我知道国王陛下对我们有恩……但我还是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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