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好──啊,不是,真的非常好喝呢。」
不小心就露出真面目了,野际像是看着活力十足的孙子般微笑。
「你和平常一样说话就好了。你对先生也是那样说话的,对吧?」
「嗯……是这样没错。」
对方大自己五十岁以上,让辉比面对多多良时还难随随便便地说话。
「先生过得还好吗?」
「嗯,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是好耶。」
「确实如此,因为他是那副身体啊。」
附近桌子也有其他人在聊天,所以野际没有说出尸体这个词。
「都是我的错……害他失去手指。」
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虽然多多良戴着手套藏起来,但辉绝对不可能忘记。大概是从多多良的来信上知道这件事了吧,野际只是点点头。
「你很后悔吧,我明白,因为我也是。如果我更能干一点,先生就不会失去一只脚了。」
「不一样。我这件事完全是我的错。虽然我很想要报恩,却老是惹他生气。」
野际静静啜饮一口茶。
「先生他非常恐惧。不是害怕盒子,而是害怕伤害助手。如果状况允许,他想要独自一人解决一切,但那相当困难。请你务必要理解他的两难。」
真不愧是野际,相当了解多多良的想法,让辉十分钦佩。
「我会被盒里的东西发现……应该说,有时候我也会去跟对方搭话。」
野际像是了解一切般点头附和:
「他们是一群想把悲伤发泄在谁身上的人们啊。有过烦恼、痛苦经验的你,对他们来说是很容易说话的对象。」
「……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绝非坏事,而是你的功德。我只担心对你的身体造成负担。请你静下心,只在心里想着『请你安息吧』。」
真是令人感激的建议。
「虽然我说了好像很了不起的话,但一开始也是不断失败。即使如此,还是需要有人待在先生身边。」
这个人太能干了,都让人感觉他身后光芒万丈。对多多良来说,在这个人之后来到大宅的金发小鬼头,到底令他多么不安啊。
光是和对方咨商自己的人生也不太好,所以辉换个话题。要闲聊的话,佐伯雪乃就是个绝佳目标,题材也很丰富。
「佐伯教授还是一如往常般有活力,真是太好了。」
野际笑得非常开心。
「让我觉得『要不是怪胎到那种程度,应该没办法当陛下的朋友』呢。」
「真的是那样呢,教授那样正好。话说回来,可爱的孩子们一切没变吗?」
「帆乃和翔琉吗?一点也没变喔。」
「他们两个人都是很可爱的孩子啊。」
帆乃还能理解,但要说翔琉可爱的话,可能得归功于他的年龄吧。
他们又聊了一下佐伯和两个孩子的话题,野际非常怀念地眯细眼睛。对他来说,在多多良家度过的近二十年岁月,绝不是不愿回想的回忆,而是非常幸福的时光吧。
辉向野际鞠躬道谢好多次后,离开安养中心。
春天的天空带着淡淡的蓝。
(就是说啊,我得要陪在他身边才行。)
无论何时,这个想法都是他的救赎。
「雪乃姑姑啊,似乎对这次这本书卯足干劲呢。这次的主题似乎是『犬神』喔。」
京也说完后,一口喝光奶茶。
「……犬神吗……」
多多良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当辉回到多多良家时,这个高中生已旁若无人地待在露台,仿佛算准辉不在家的时机出现在这个家里。
(这家伙到底想怎样啊?)
才刚让香草先生净化的心灵一瞬间染黑。
「她又去四国采访了吗?」
多多良端起红茶往嘴边送,因为他只喝一点点,所以用小杯子。
「来来去去的,因为还有大学的工作。」
「她还真忙碌。」
辉不解地歪头心想,犬神──狗的神明到底是什么?印度好像有大象的神明,或许和那很接近吧?他脑中浮现一个贵宾狗头搭上人类身体的想像。
(那位教授要以那么可爱的东西当研究主题吗?)
辉边擦拭多多良房间的地板,边听两人在露台的对话。
「只希望她别带什么奇怪的东西回来就好。之前啊,姑姑带个很不得了的东西回老家,除了我以外,全家人都很不舒服。自从那次之后,她就被警告绝对不可以拿东西回家,还要她先去驱邪之后才能回家。」
这还真有佐伯的风格,辉不禁失笑。
「她从以前就是这样,完全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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