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步走错,他现在就不在这里了吧。即使如此,对日色来说,这里仍是非常刺激、饶富兴味,没有比这更有趣的世界了。
「所以你不需要对我抱持著罪恶感。」
「!」
「会来到这个世界确实是偶然,但是我很感谢这份偶然。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你可以不用在意,所以……你也差不多可以不要哭了。」
滴答滴答……滴答,从刚刚开始就有几粒水滴滴落在地板上,那是法菈的泪水。
「唔……呜……可……可是……我很……害怕……」
要是自己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召唤成功,让不是勇者也不是任何人,只是被牵连进来的日色死在这个世界,她说不定会觉得是把日色牵扯进来的自己害死他……不,就算是勇者,死了的话也是召唤者该负起责任吧。
「所以……呜……一句话……也好……我想……代替姊姊……和父亲……道歉……呜呜……」
她一定是个心地非常善良的人吧。她或许是做好了就算被日色恶言相向也无所谓,甚至被揍也无所谓的觉悟,才像这样站在这里的。
日色觉得她没有理由要受罚,但她打算用那小小的肩膀背负起家族的一切。看到这样的她,日色感觉到她是个与外表不同,内心相当坚强的人。
然而看著在眼前哭泣的法菈,他不禁觉得有些坐立难安,搔了搔脸颊。不知为何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日色身上,这画面简直像是日色把她弄哭了一样。
「……唉,好了,别哭了。是说道歉也不对啊,这不是你该背负的东西吧。」
「咿……呜……」
「要是你非要道歉不可,这座城里有勇者,你去和她们道歉吧。我不需要。」
「……呜……勇者……大人?」
「喂喂喂,日色,对于哭泣的女孩子,你讲话就不能再温柔一点吗?」
坐在长桌上的精灵登出声提醒他。
「闭嘴。说起来我刚刚虽然说了接受她的道歉,但仔细一想我根本没有理由要接受这家伙的道歉喔?」
「说是这样说啦,可是可爱的女孩子像这样在哭……」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我已经不在意了。听好了,爱哭鬼,我刚刚也说了,要道歉你就去对勇者道歉,知道了吗?」
「……爱……爱哭鬼……!」
「知道了吗?」
「好、好的!」
强制性地让她点头,只想迅速结束这对话的日色,从法菈那边得到肯定的答覆后便将手盘在胸前,闭上眼镜,不打算再说话。
面对茫然的法菈,登帮忙说了几句话之后,把话题拉了回去。而法菈回到自己的位子后,朱顿说了:「太好了呢!」并把手放在她头上,让法菈开心地笑了。
接下来,又以提凯鲁及朱顿为中心开始继续说了下去。大致上说完了一轮之后,伊贝雅姆神情复杂地开口:
「这样啊……抱歉,提凯鲁,没能去救你。」
「不不不,没关系啦。实际上根本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活著,我也觉得对方不会随意对我出手。」
「抱歉。此外朱顿阁下,谢谢你至今为止都和提凯鲁一起行动。」
伊贝雅姆老实地低头道谢。虽然这种事怎样都好,但日色觉得这个世界的王族实在是太会低头了。感谢或道歉对人来说是理所当然的感情,可是他仍抱有王族应该不会直接采取这种行动的偏见。
(唉,比起不会感谢或道歉的家伙好多了吧。)
他微微睁开眼睛,确认了伊贝雅姆的身影后,又闭上了眼。
「我了解提凯鲁为什么会被阿佛洛斯抓去,又为什么会跟朱顿阁下一起行动了。但是可以的话希望你能更早一点通知我你平安无事,提凯鲁。」
伊贝雅姆的口气中带些责备。提凯鲁露出了苦涩的表情,一边搔著头一边开始说明:
「嗯~虽然如此,但要帮朱顿的忙,就必须在近期内前往魔界,所以我想说反正都要来了,以自己的脚走回来,像这样和大家面对面,让大家看到我没事应该更好吧。」
「帮忙朱顿大人是怎么回事?」
伊贝雅姆发问后,提凯鲁便说著:「啊,这个嘛……」然后看向了日色。在现场的所有人也自然地把视线集中到日色身上。
感觉到对话停下来的地方有些不自然,日色缓缓睁开了眼睛,接著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被众人给注视著而僵住了。
「其实……我们从某个人那边听说了奇妙的事情。」
「某个人?」
「是把我从牢里救出来的占卜师。」
伊贝雅姆「啊」了一声,像是回想起了他所说的话。提凯鲁在说明时的确曾经提到这样的人。说是把提凯鲁送去朱顿那里后,给了他们一些建言……
「那个占卜师说,朱顿要是想要夺回国家,最好让某个少年成为伙伴。」
日色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而那个预感成真了。
「那个少年就是在那边的日色。」
为何占卜师会对提凯鲁他们说要让自己成为伙伴的理由不明,日色一边歪著头,一边说著:「……这是怎么回事?」反问提凯鲁这话真正的意图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