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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田摇摇晃晃地站到鹿岛身旁,握拳朝她的头顶轻轻一敲。
「我们很弱小,而且常常会犯错。所以我们需要朋友。力量强大的你大概无法理解互助的意义吧……不过包含这些在内,都是友情的一部分。所以说……」
语气温柔地劝说后,相田露出带着些许怒气与怨怼的笑容。
「你和突然揍了我的大猩猩学长,也可以交个朋友啊。只要你愿意的话。」
「我看你还欠揍是吧!」
「呃……学长还要揍卡卡的话,不如我代替她挨揍吧。卡卡要是生气了,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大事。因为我还够冷静啊,能理解保护这世界免于蛮横力量的侵袭比较重要。」
「我就在旁边听,真亏你说得出口耶。你就不能说为了友情而保护我吗?」
「我们能不能成为和梦想无关的真正朋友,现在还不晓得嘛。况且那种掩饰也会被拆穿的心底话,我宁愿说出口。」
「相田优。这就是你现在每天都去医院说『秋,我喜欢你喔』的原因?光听都觉得不好意思。你还是稍微掩饰一下吧?」
「在异世界发生了不少事啊,我现在决定要活得坦率。」
相田与卡卡虽然才刚遭到赤石殴打,但他们像是忘记了一桩小事般开始两人间的对话。
两人对话的内容虽然激动的赤石完全没听进去,却深深渗入克蕾亚心中。她起初感到对卡卡的恐惧与戒心。但随后转变为好奇心与兴趣,最后甚至萌生两人说的其实是自己的错觉,因而感同身受。
与其因为不坦率最终后悔,说出心声不是比较好吗?对相田与卡卡所说的话有所共鸣,克蕾亚无法憎恨这两人。克蕾亚来到赤石面前,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
想倾诉的心情行踪成谜。不,并非如此。那份情感确实存在于胸口中,但现在瑟缩在心底深处不愿现身。在异世界时,开口诉真情必须先被逼至死亡边缘。现在回到了日本,精神已经放松的状态下,情绪自然无法与当时同样激昂。
克蕾亚的视线与赤石对上又立刻逃开,以为用手触碰过也许就能说得出话,她摸了摸喉咙与胸口,但终究开不了口。
目睹她无言的动作,虽然并非因此理解了什么,但赤石放下了拳头。依据彼此之间长久交情累积的经验法则,双方都明白到他们尚未冷静到能交谈,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两人萌生了这样的共识。
因为现在是上学时间,附近有许多小学生,四周很快就骚声四起。由于高中消失事件才发生不久,学校附近的各个路口都有国小教师站岗。附近的男性教师察觉骚动而跑向此处。
西田舞衣向众人说「我来说明状况。大家都先回家去,不要外出在家里等着」,转身走向男性教师。这是赤石最后一次见到西田。之后西田只在对学生家长举办的说明会上露面一次,从未与学生再度相见。
「因为媒体就在附近,最好听老师的话快点回家喔。」
相田牵着鹿岛的手就要离去。鹿岛转过身,任凭嘴角淌着血,对赤石挑衅。
「在最后的最后梦想能实现真是太好了呢。你现在是虐待儿童的大人了喔。你——」
相田没让她说到最后,用手捂住鹿岛的嘴,拖着她离开。
「好了好了,快一点。被媒体记者逮到会被他们写些有的没的,早点回家比较好喔。」
鹿岛孩子气地甩动着双手双脚,展现与那外观相符的举止试图抵抗,但还是被相田拖走。
赤石的铁拳对事件元凶报了一箭之仇,事件就此落幕。
「克蕾亚说『回家吧』……我想说既然这样,那就回家吧……」
「嗯。我拖着铁规一起回家了。」
「我没有被你拖着走吧。」
「我那时只想早点回家冲澡啊。也不是因为想洗掉异世界的尘埃……听了最后见到的卡卡与相田间的对话,脑袋里头乱糟糟的,想洗个澡清爽一下……」
「不管什么都好,我只想找瓶运动饮料来灌。用冰凉的饮料把激动的情绪冲回肚子里。不过附近也没有自动贩卖机,想到身上也没有零钱的时候,这才觉得干脆回家算了。」
「我因为家里也没人在总之就先去冲澡,途中听见警笛声,声音就停在附近,我还以为铁规发生什么事了。」
「喔,我也是。好不容易安抚了哭个不停的老妈,让她镇定下来。想说吃碗泡面把热水倒进去之后,发现救护车停在家门口。我还以为克蕾亚出事了。」
仍然穿着那身肮脏制服的赤石,见到只包着一条浴巾的克蕾亚从隔壁家门口冲了出来。两个人面红耳赤时,急救人员下了车,要求两人与他们同行。之后赤石与克蕾亚就被载到救护车上,送往医院。
虽然学生回家了,前往学校的西田舞衣对正在操场上进行救难活动的自卫队报上身份,在其中一个帐棚下待命的政府相关人士得知消息后,要求派遣救护车。不只是赤石与克蕾亚,每位幸存者都被送到医院。
「啊~久违了一个月的泡面就这样飞了。」
「你就是因为这样在救护车上心情不好喔?那时候完全不看我这边。」
「呃,不是啦,是因为喔……」
运送时两人并非躺在担架上,而是并肩坐在后车厢的横向座位。克蕾亚因为刚刚才冲过澡,只穿着短裤与薄衫内衣。自温热的肌肤与濡湿的发丝冒出的气味牵动着赤石的神经,让他无法直视克蕾亚。
克蕾亚因为头部受到撞击,一部分的记忆模糊不清,但赤石清楚记得自己在异世界已经向她告白。过去也曾数次撞见她刚出浴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