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只有你们在吃好吃的啊?」
负责说服加藤的教师恐怕也不知情吧。有学生留下「田中老师看起来好像愣住了,应该真的不晓得吧?」的证词。
不过,加藤已经从在家政科教室负责料理的学生口中得知了消息。
家政社的某名学生回想起,虽数量不多,但社团活动用的食材保存在社团办公室的冰箱内。
今天早上,虽然未经教师同意,但那名学生想为同学们做些料理而前往家政科教室。这时那名学生经过三楼的天桥通道前往家政科教室所在的北侧校舍,因此并未察觉南侧校舍的状况。
因为只足以让八名家政社社员能炖煮食物,做成的料理量也不多。在她煮完的时候,教师现身取走了所有食物。
如果这消息属实,那么加藤的批判也许有其立场。
但那终究是扰乱秩序的行为。就算上层真有自私自利的举动,若下层不愿意忍耐,将近四百人的集团终究无法作为一个组织而行动。
在早晨的体育馆内,加藤对教师批评。
「既然是只剩一点点的贵重食物,就应该优先分给在保健室受苦的人啊!」
这句话并非出自博取周遭赞同或人气的意图。因为加藤的后辈当时的确在保健室内。
但是,因为他说出了此处的所有人暂且忘却的事实,体育馆的骚动到此告一段落。
「话说回来,之前躺在保健室的那些人,现在人在哪里?」
教师们昨天晚上让学生们到此避难。但是,他们全部的心力都专注于将跳箱和平衡木搬到铁门前方组成障碍,并未彻底点名。更糟糕的是,他们忘记要让昨晚躺在保健室的师生避难。
教师们为了赶往保健室,连忙打开了体育馆的大门。虽然行为太过轻率,幸好周遭没有危险潜伏。
但是当大门打开的瞬间,那令人作呕的气味立刻扑向体育馆内的众人。
「南侧校舍的一楼简直是地狱啊。看过去到处都是尸体。而且几乎没有一具尸体还保留原型。大家都僵住了。大家立刻就转头回到体育馆,有的开始哭,有的开始吐。那种情景真的没办法正眼直视。老师们想关上门,但好像因为门变形了已经关不起来……大家都忍不住挪开视线。」
个性开朗的小林在叙述当时情景时,语气也变得阴郁低沉。
「里头不清楚外头状况的人想出去,大声喊著让开啊借过啊,和想要回到体育馆里面的人推来推去,大家挤成一团。」
川谷洋一也不愿意多谈第二天的早晨。
目睹那惨状,所有人都不禁挪开视线满脑子一片空白时,最先有所行动的是自卫队员松谷珊瑚。
他伸手抱起了倒在大门前方,朝著体育馆伸长了手,已经断气的亡骸。开始著手将遗体搬离现场。
「就这样放在这里太可怜了。至少把大家带到有屋顶的地方吧。」
肉片四散飞溅几乎不成人形,浑身沾上血污试著搜集尸身各部位的松谷,看在众人眼中想必十分异样吧。
当时也有著恶质的诽谤中伤。甚至有「不正常」、「疯了」之类的评语。
一年A班座号十四号,松谷珊瑚。
将来梦想是「想成为自卫队员帮助遭遇灾难的人们」。
松谷在年幼时因为震灾失去了双亲。当时便亲眼目睹了许多遗体与痛苦挣扎的人。因此他想成为自卫队队员,有朝一日要像当时救了自己的人一样。
话虽如此,他目睹与自己同校的学生的遗体也并非心情全无起伏。他理应也同样难受。但是据说他从未掉泪也从未吐露任何怨言。
在芝田凉子的素描簿上,脸上沾著血污,眼神哀伤的松谷的画像旁,加上了他留下的一句话「因为真正最痛苦的人已经没办法抱怨了。我不应该再抱怨自己有多痛苦」。遗憾的是现在已经没有机会能采访松谷,芝田留下的画像与文字十分宝贵。
首先跑向松谷身旁的是同班同学的神谷耀子。素描簿旁边那页就画著担心著松谷般、表情忧伤的神谷。
「嗯~神谷会被大家说是女神,这时就是契机吧。和之后用治疗能力帮助很多人,我觉得应该没关联。大家后来都说自己当下马上就走去帮忙松谷,但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大家只是呆呆看著他们两个。」芝田如此回顾当时的状况,接著说道:
「嗯~当然松谷也很了不起没错,不过大概就是这种状况,让美人显得更是美人吧。刚进学校就知道神谷在男生之间很有人气。其实我有种美人一定个性差的偏见,但从那一天起我开始找神谷聊天。哎呀~我原本以为她是那种自恃甚高的美人,而且个性又像圣人一样简直是完人嘛……不过实际聊过之后才发现,她平常有点呆呆的,像大家的吉祥物。」
之后是A班的班导须田跑向松谷,随后除了身体状况不良在休息的两人之外,一年A班所有人都开始帮忙。
在松谷的提议下,遗体全部都运到了道场。他判断该处远离校舍而且有屋顶,适合当作遗体的安置场所。松谷在道场内对著神坛深深敬礼后,开始将遗体安置其中。
在哈梅尔的吹笛人事件完全落幕后,校舍回到日本原来的位置时证明了他的判断正确无误。至少安置在道场的学生们最终能与家人们重逢。
在这之后他们将离开高中在异世界旅行,这时还无人能想像,此时安置于道场的遗体将为全校师生带来超乎想像的因缘际遇。首先展开行动的松谷的尊贵态度,之后引发了拯救所有人的奇迹。
以下是我询问他们收拾遗体时怀抱著何种心情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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