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交错的地方呢。」
「花织……」
我一瞬间,不知该如何叫她。
是该叫月子?叫茅野同学?还是要叫花织呢?每个名字都代表她,都是我无可取代的存在。
大概是注意到我内心的想法吧,她如此说:
「我是月子、是茅野同学,也是花织喔。这是和阿章一起共度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说的也是……」
我们并排坐在在沙滩上,漫无边际地聊天。
聊些先前发生的事情、现在的事情,以及将来或许会发生的事情。
到底就这样经过了多久时间呢?
原本在正上方的月亮稍微往西方倾斜时,花织看着我的脸说:
「……最后,要拜托你一件事。第三个牵挂。这大概……是相当自私,对阿章来说相当残酷的请求。」
花织说完后,倏地站起身。
无声无息移动,仿佛跳舞般走在沙滩上。
接着,直直看着我的眼睛如此说:
「阿章……别忘了我。」
「欸?」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
因为我不会忘记。
死神是唯一可以逃开「遗忘」的存在,这世界上唯一不会「遗忘」,把回忆延续至未来的机制。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以死神身份持续存在。
花织稍微犹豫后,才对困惑的我说:
「……那个啊,死神的——乙种死神的工作,随时都可以辞掉。」
「欸?」
「……只要你想要辞职,你现在就能立刻回到不为『死亡』与『遗忘』忧烦的普通生活。」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
随时……都可以辞职?
辞掉死神的工作?
花织点点头回应我的疑问。
「但是,你只有在当死神的这段期间里能记住我。所以,如果你辞掉死神工作,从那一刻起,你就会失去和我之间的全部回忆。」
「也就是说……」
花织点点头回应我:
「也就是说,这等于我要求你……在我死了之后,也要一直、一直当死神才行。独自继续当死神,和即将被『遗忘』的人接触,帮他们消除牵挂……我光是在这五年内,就有过好多次想要放弃的时候,也好几次觉得心要被消磨殆尽了。这等于,我强求你在接下来的人生中也要一直承受这些……」
「……」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知道我很任性。我也知道持续做死神工作这件事,对温柔的你来说,会是多大的痛苦。对不起,到最后一刻还先讲先赢。但是、但是,即使如此,我还是……」
花织紧紧咬唇,低下头。
「我……」
我没办法让她继续说下去。
我的手碰上花织的肩膀,像要堵住她所有话语似地紧紧抱住她。
「……阿章?」
「我不会忘喔。」
放入我所有的心意,告诉她。
「我不会忘了花织,当然也不会忘记月子、不会忘记茅野同学,绝对不会忘。这不是因为你拜托我,而是我自己想这么做才这么做。」
死神这份工作确实不轻松。
或许会是消磨心灵,最后侵蚀我的重担。
但是,即使是这样……比起背负这个重担,我更害怕失去和花织之间的回忆。
回想起「遗忘」的这五年,我就不寒而栗。忘记无可取代的什么,每天只有无法捉摸的莫名丧失感来来去去。我根本无法想象要再过着那种如空壳般的日子。
我要带着这份回忆。
和身为死神的任务一起。
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阿、章……」
花织的声音颤抖。
我边感受着耳边的声音,边更用力抱紧她。
感受花织的体温,温暖、柔软、温柔,是她活着的证据。我的体温肯定也传到花织身上了吧,心脏的鼓动听起来像是在互相对话。最后,两个鼓动混在一起,合而为一。
接着,我们落下不知道第几次的吻。
真希望这个时间可以永远持续下去。
「我很开心喔。」
花织如此说。
「很开心,阿章给了我一生的幸福,我的人生很幸福。」
「嗯,我也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