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的日子里,雪音总是在应急楼梯的最上层度过。
第四节课结束的铃声一响起,雪音就马上拿着家里带来的6个小面包和装着甜甜的红茶的水壶走出了保健室。
想要在其他学生们到来之前转移。
雪音快速地从走廊穿过中庭朝特别教学楼走去,踩着嘎吱、嘎吱、嘎吱的节拍攀登教学楼侧面的钢筋制应急楼梯。
从4楼通往楼顶的楼梯前挂着一条为了不让人通过而设置的刚好比膝盖高点的铁链。
(但是,没有挂着写着“禁止进入”的牌子之类的……)
在脑海里这样给自己找着借口的雪音跨过铁链,向上走去。对校规严苛的学校的微小反抗,让雪音的心微微扑通扑通地跳动起来。
楼顶的出口有到胸口高度的、带有门的栅栏。门用荷包锁紧紧地锁住了。在这扇门的那头有让人心旷神怡的楼顶,不过雪音却没有那个胆量越过这个栅栏。雪音在栅栏前面的应急楼梯最上面的一个台阶坐下歇了一会儿之后,便喝了点水壶里的红茶。
学生们享受午休时间的欢闹声回响在校园里。直到去年十二月那个事件发生之前,雪音的声音也混在其中。
但是,现在已经跟我没关系了。因为我已经回不去了……
雪音这样告诉自己,看着应急楼梯栅栏对面的景色,将意识转移了过去。
从立于山丘之上的学校的楼顶上,周围的街景可以尽收眼底。晴天的时候还可以远远地看到富士山。
如果能看到海就更好了——
海比富士山要近得多。但是,海所在的那个方位却被山丘给占了,而且山丘上面还长长地排列着一大堆形状相同的公寓楼。
雪音呆呆地眺望着远方的景色,将小面包撕开往嘴里送。
几只眼熟的鸽子聚集了过来。
一边分着面包给鸽子吃,一边吃完第一个面包。正在雪音不紧不慢地吃着第二个面包的时候,
嘎吱、嘎吱、嘎吱……
“!……”
有人在爬着楼梯!
雪音慌忙地把吃到一半的小面包放回袋子里,屏住气息。
特别教学楼有两个内部楼梯。基本没什么人会特意去走不方便的外部楼梯。尽管如此,至今为止雪音也还是有遇到过几次,但是没有一个人会一直爬到屋顶的。
悠悠的脚步声在到达四楼的时候停了下来。
雪音从楼梯的缝隙中偷偷地望了望。脚步声的主人在正下方,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穿着的是白色衬衫和亮藏青色的裤子。这不是学生的制服。
(是老师!)
那个教师跟雪音一样跨过锁链,朝着楼顶开始爬楼梯。
(诶、为什么!?)
雪音很焦急。
“因为没有挂着‘禁止进入’的牌子”这种像小孩子一样的辩解可不会轻易地被接受。
没有时间去考虑了。雪音用手拿着面包和水壶穿过栅栏的缝隙,将之放到栅栏对面的屋顶上,然后两只手抓着栅栏,一下子就跳了过去。
接近校规限制极限的长度的裙子轻轻地飘动,越过栅栏的雪音在屋顶落地。
捡起面包和水壶,雪音尽量不弄出脚步声朝着附近的供水槽跑了过去。刚好能看到爬完楼梯的那个教师的身影的时候,雪音也同时躲藏好了。
“哈……哈……哈……呼——……”
雪音注意着不发出过大的声音,调整自己的气息。
从水槽的阴影处小心翼翼地探头查看情况。
那个年轻的男教师正在鼓弄那个带锁的门。
大概没被发现。
注意到那个教师的长相,雪音又吓了一跳。
(是副班主任!)
雪音的天敌班主任押上老师的部下。
今年才开始在缘谷高中就任的年轻老师,雪音由于一直都是去保健室上学,所以没上过那个老师的课,自然也没怎么跟他说过话。押上老师每次来到保健室的时候,有好几次那个老师都是站在他后面好像仆从一样沉默着不怎么说话,所以脸还是记得的。
名字……就想不起来了。
如果被发现了,肯定会跟班主任报告的。
正在鼓弄那个锁的老师,也跟雪音一样两只手抓住栅栏,
“哦呀!”
轻轻地跳了起来越过了栅栏。
(诶!?)
好像没有钥匙。
副班主任直接朝着雪音躲藏的供水槽走了过来。雪音慌忙躲了起来。
来到水箱边的副班主任轻轻地朝混凝土基座上坐了下去,从塑料袋里拿出三明治和罐装咖啡,边吃边翻阅着带来的书。
(太好了,没被发现……)
在松了一口气从水箱背后探头查看情况的雪音的脚边,
“咯 咯 咯 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