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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
青年松了口气,但乐谱读着读着,产生了某种不协调感。
「奇怪?莫非这个乐谱不是钢琴曲吗?」
谱面的五线谱和音串的确是钢琴曲的风格,在青年的记忆中……
「奇诺里某国的歌曲,不是合唱曲吗?」
「……嘁,被你发现了吗」
「您为什么打算瞒着我啊!?您不是讲解员吗!?」
「哎,还好吧。只是不想把年轻书迷的希望萌芽掐掉罢了」
馆长耸耸肩。
「这首曲子的歌词后面有备注。好不容易编好了钢琴曲,但在最终截稿日三天前负责原稿的时雨泽惠一说了『果然还是想写合唱曲就作了词。重写吧』之类的,作曲的时雨泽惠一勇猛爆肝两天编好了合唱曲。最终那神速的工作效率不知被游戏公司还是什么的给看上,就给挖走了」
「……」
没有什么比「哑口无言」更适合形容青年此刻的表情。
「不是说了吗?越认真就越吃亏」
「那种事绝对是错误的!」
「世界并非充满正义。迫于蛮力而被打压的道理在这世上比比皆是。好了,请看旁边」
「绝对是错误的……呃,好多眼镜的画呢。突出眼镜特写的角色,有吗?」
「这是新作品的东西」
「新作品……啊!莫非是身为男高中生兼……!」
「知道了就不用把标题全说出来。本来就是个特占字数的标题,搞得解说板的介绍难写得不得了」
馆长回忆着时雨泽惠一近年出版的书名特别特别长的小说,感到如嚼黄连的痛苦。
青年看着他的脸,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忽然在空中彷徨,就像在看什么图表一样,手指在空中滑动了一会儿。然后……
「……难道是对《身为男高中生兼当红(中略)》中似鸟绘里配戴的眼镜百般苦恼,最后采用了不在这里的设计款式?」
「厉害啊,你说不定也有成为时雨泽惠一那种作家的才能呢」
青年先是吃了一惊似的表情抽搐,但马上想起自己想说什么,粗声粗气地叫道
「我说,还真是那样吗!?拜托否定一下啊!!」
「每次字每一句都完全正确,没办法否定啊。《身为男高中生兼当红轻小说作家(中略)》曾经就因为那个地方决定不下来,导致一时间毫无进展」
「讲究的地方还真是……不,讲究是该讲究,但在讲究的分配是不是有点怪……」
「顺带一提,眼镜款式被采用的时雨泽惠一,还是时雨泽惠一喔」
「欸!?」
青年惊讶地睁大了双眼,然后
「……」
发现馆长不知怎的没继续往下说,而是一直盯着自己。
「你」
「什么?」
「其实知道,时雨泽惠一不是『一个人』对吧」
馆长的这句话,令青年屏住了呼吸。
「我本来无意隐瞒……」
一阵沉默过后,青年放弃一般垂下了肩膀,坦白了。
「我只是想着为今后的工作作参考」
「也就是说,你本人现在就是『时雨泽惠一』呢」
青年对馆长的说法点点头。
「哎,在我讲解乐谱的时候你没觉得不对劲,我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
作曲的时雨泽惠一,还有负责原稿的时雨泽惠一。
在那一刻,时雨泽惠一就已经是两个人了。在说眼镜款式被采用的时雨泽惠一『还是』时雨泽惠一时,就表示还有设计没被采用的时雨泽惠一。
不是作家为隐藏真名而使用笔名,而是冠以时雨泽惠一之名的人本身就不止一个。对这件事,青年坦然地接受了。
「这件事……」
「不会对任何人讲的,我也没有能交谈的对象。这里这幅样子,你也都看到了」
馆长没对青年说得太透,将岩石一般的手掌高高举起。
「你是『时雨泽惠一』的话,我反倒轻松多了。能讲关于时雨泽惠一的真正的轶事,你所不想知道的真相,基本也都能讲给你」
「欸?哈?不,那个,我想知道的真相……」
「应该没有的吧,大概」
「咦……」
光辉再次从青年眼中迅速消散。
「那个,馆长您其实也当过时雨泽惠一吗?」
「不说过是临时工吗?我多次接到过邀请,但我不是时雨泽惠一。既然你说你是时雨泽惠一,那你反倒才是我的雇主。我必须郑重地为你做解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