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馆长以与他年岁不相符的犀利目光注视日历。
然后,他把刚才扔进文件柜里的日报又拿了出来,翻开3月30日周三那页。
那里夹着一张算不上亲切也算不上冷漠的字条。
『差不多就接受吧』
馆长想去回忆这张字条送到的那天,目光落在了日报上。
这天参观者只有一位。是名年轻男性。
那名青年穿着一身不协调的西服,今年头一次个人申请了参观讲解。
※
门票结算完毕之后还跟参观者对话的情况,上次还是什么时候来着。
「参观讲解吗」
馆长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在窗口收费托盘里放的500日元硬币与这位青年男子的脸之间来回看。
时钟指向下午二时。穿西装的年轻人都已经很少见呢,而且不仅看了看门票后索要收据,还申请了参观讲解。
这样的罕见场景已经多少年没有过了。但是放下500日元硬币的青年却表现得比馆长更加困惑,说道
「是的。那个,是在这里申请的……没错吧」
青年说着,扫了眼窗口周围的提示板。
「啊,并没错。这种情况实在不多见,所以有点惊讶,不好意思」
馆长站了起来,离开管理人室兼前台,随手在窗口放下『需要的客人请按呼叫铃』的提示牌,与一部老旧的呼叫器。
「请、请问」
「我就是这里的『讲解员』」
「啊,是、是这样啊。没关系吗?要是其他人进来……」
「没事,今天应该没人来了吧。都过两点了」
过两点和来不来参观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青年肯定不明白吧。
「放心吧,有了这些,就算有人来也知道的」
说罢,馆长从口袋里取出似是无线呼叫器的东西。
「哦……可、可要是小偷什么的」
「这里没东西可偷,而且直连警备公司。还有监控摄像头呢」
馆长对头上的监控探头注视了一番。
「另外,如果通报了警备公司后三分钟内我不操作这部对讲机的话,就会启动预先设置的自爆装置,这座资料馆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
「我不是很清楚使用方法,不过管理人室的电脑里放入了以这座资料馆的藏品目录为代表的,各种姑且不能够泄露的数据呢。万一要是进小偷了,那就不好意思,只能让他跟这座资料馆共命运了」
「这、这话什么、意思……?」
看到青年真的感到吃惊,馆长微微一笑
「开玩笑啦,地方资料馆怎么可能安装自爆装置?」
「啊,啊啊啊,也、也对呢。啊哈哈……哈哈」
「真是位较真的青年呢」
「……不好意思」
馆长向不知怎地垂头丧气的青年投以微笑
「你也算是专程跑到这种偏僻小镇来参观乡土时雨泽惠一资料馆,对时雨泽惠一或其作品应该感兴趣或者很在行吧。毕竟我也是在这种地方工作,跟时雨泽惠一也稍稍打过一些交道,还能告诉你一些有意思的事」
「但愿是好事吧」
不知有没有接受馆长这番话,青年的回答含糊其辞。
但馆长没有多在意,开始娓娓讲解
「咳。这所××市立乡土时雨泽惠一资料馆设立于昭和39年(1964),除依靠时雨泽惠一的捐赠外,还依赖于不断吸食市民们的血汗税以维持运营」
「好过分」
一开口就向全市纳税人全力找碴的内容,听得青年瞪圆了眼睛。
「藏品以一般市民的视角来说也是贵重物品,拆除也需要额外费用。你来的时候可能已经发现了,这后面有块墓地」
「诶诶!?」
「还挺大一块的。这么说尽管对不住成佛的各位,不过建在墓地旁边给人感觉实在不太好,而且就算拆除,土地也找不到买家,难以建造新设施。当然,这个鬼地方得以苟活至今,可以说靠的是时雨泽惠一拿出部分经营费用喂了官员」
「时雨泽惠一拿出部分经营费用?」
「没错。不然这个地方大概早在开张第三年就垮掉了」
「不、不过,能在这种设施上花钱,就表示时时雨泽惠一……啊,不,那个,表示时雨泽惠一老师出手阔绰咯?」
「出手阔绰?唔,没那回事吧」
面对参观者很不礼貌的提问,馆长直白地回答道
「虽然我被叫做『馆长』,但准确说是管理人,而且还是被雇佣的。怎么说呢,是觉得找个退了休的老人签个临时合约就够了吧。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