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边的圆,她点了点头,像是对我的想法表示肯定。
「你放手去做吧,我会配合你。」
圆加快速度,轻松跳上住家屋顶,消失在夜晚的黑暗之中。
「那么,接下来就由我在的一号车开始依序出发,请佣兵团的各位协助排除路上前来妨碍……喔?总本山的家伙,逃过鸦的追杀又回到这里来了吗!各位,有工作了!」
在我闯入广场的同时,鞭子也打在了拉车的马身上。简直就像是马戏团中驯兽师的表演一样,随著鞭打声响起,佣兵团成员也一齐将视线投向我。
超过一百人以上的视线,已经达到即使称之为压力也不为过的地步。
带著惊讶的敌意之块实在太过庞大,让我觉得自己相形之下非常渺小,冲进广场时的气势,眼看就要本能地转弱。
但是,从注视著我的人们之中,我也感到许多带著恳求的视线──它们来自遭到强行堆上马车的居民。在这些视线中,我可以明确地感受到属于那.个.女.孩.的视线。
来自从前面数来第二辆,已经开始起步的马车上之视线……丝茉末的视线。
超过百人以上的佣兵投向我的,带有敌意的视线;一百多位居民寻求协助的视线……在这许多视线之中,我只注视著丝茉末一人的眼睛。
注视著身体遭到束缚、口中咬著口衔、头上绑著已经带点脏污的绷带之少女──丝茉末水汪汪的眼睛。
──相信剑士大人一定会再次保护人家的。
──大家快过来,就.在.那.边.!
同样出自她口中却彻底相反的两句话,掠过我的脑海。
认定我是剑士时的她,以及知道我是阵士后的她。
两者都同样是丝茉末的真心。
我知道,她并没有错。毕竟隐瞒自己身为阵士之事的人是我。
都要归咎于真实身分其实是阵士的我。
丝茉末,我对你没有丝毫怨恨。所以……我要来达成约定了。
──一定会保护你。
我这么说过。在与红著脸的你额头相贴、呼吸相交,互相注视著对方的情况下,做出了这样的承诺。
所以,勇往直前吧。
没有踌躇、没有后悔,一心往前迈进吧。
冲吧,破烂刀。
在马车离开之前、在丝茉末远去之前。
──只凭一个人就想冲进来吗!?──这人是疯了吗!就算是阵士,想要对付我们这么多人!?──上吧,恐怖的只有鸦而已,这家伙没那么难搞!!
我原本差点就要停下来的腿,再次用力蹬向大地。脚步声在石板上响起,我独自杀.进.了.百人的集团之中。
我解放手中早已摆成水平积蓄好力量的破烂刀,一击砍飞了朝我冲来的三个人的头,接著就这样冲入后续剑士的攻击范围之内,一脚把对方踢开,连带让几个人也被他撞倒,自己则趁这个时候应付试图从左右夹攻的对手。我将重心压低到极限,一刀扫出,砍断了左右两人的膝盖。
我无视遭到击溃的那些人,一心只顾著在集团中开出一条血路。
不知道姓名、不知道为人、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只是不停地砍杀著妨碍自己前进的对象。
闪过攻击,斩断肌肉与骨头,踏过许多性命,身上沾满飞散的鲜血,听著来自背后的惨叫声,拚命追赶离去的马车。
我深吸一口充满血腥味的夜风,将之转为斗气轰向天空。
回过神后,我发现自己正一边发出咆哮一边挥刀。
──这、这家伙好强!?──你们要给一个敌人压著打到什么时候!?──不要放箭,会射到自己人!让重装甲步兵上前!!
随著像是负责指挥佣兵团,听来已经有点年纪的男性声音响起,原本挡在我前面的集团,宛如让出一条路般朝左右散开。我趁这个机会加快了脚步。
出现在前方的新集团约有十几人,每人手中都拿著几乎足以遮住全身的大盾。他们从盾牌的间隙伸出长枪,所有人的脚步都相当一致,逐渐朝我逼近。这是长枪方阵。
从对方整齐画一的动作来研判,应该是精锐,或许就是这个佣兵团的王牌吧。
「──跳起来!」
夜风之中,响起高亢清澈的声音。
在那个声音的推送之下,我直接冲向方阵。躲开朝自己刺来的枪之后,我朝著那片大约有一公尺半的盾牌上方使力一蹬,将盾牌当成踏台,纵身跳上半空中。
一阵风扫过我的脚下。构筑方阵的那群精锐,人头也随著他们手中的盾牌一起被砍飞,在夜空中绽放出规模盛大的鲜血之花。
可以说是遭到波及吧,不少被高高喷上天空的液体吓得目瞪口呆的敌人,自身的头部、手臂,以至于身体,同样也都出现了非常漂亮的锐利断面,将夜晚染上更浓厚的色彩。
跳上空中的我,甚至有种自己彷佛置身于红色麦田之中的错觉。
像是想要逃离重力束缚一般,非常细长而大量,来自许多人的鲜血,以就某种意义上来说堪称美丽的模样喷上天空高处。
「〈斩〉的阵……不对,难道是振动钢丝!?鸦的精锐吗!?够了,不用怕!面对振动钢丝,只要抓到前端的石头就能让它停下来,具有切割能力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