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像是刚磨好的刀刃般锐利、透彻的视线时……让我想起过去曾经与之对峙的人物。
……应该是错觉吧。不过,实在非常像。……非常像那.个.女.孩.。
那令人难以忘怀,清澈透明、一尘不染的双眼……。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开口交谈的余裕了。
对于斛突如其来发出的,速度十分猛烈的突刺,我好不容易才躲开。虽然试图以破烂刀反击,但因为他的速度太快而挥空,结果彼此错身而过──就在这时,侧腹挨上了一脚,让我趴倒在地。
虽然我一边发出斗气一边起身,但斛还是马上逼近眼前。
对于由下往上挥出的直刀,我以破烂将之弹开。毕竟斛的这一击只凭右手使出,劲道偏弱,要应付并不困难。
我就这样在彼此十分贴近的情况下使出突刺,斛没有闪躲,直接以左手手掌从侧面拍向破烂的刀身中段,让刺击轨道偏移,就此化解了我的攻击。他更顺势以左手肘轰中了我的脸。
我的眼镜被打飞,鼻血随之溅出。虽然被打到整个人几乎要往后仰,不过我硬是稳住了身形,没有放任身体被强大的冲击拉走。
看来斛没有预料到我会这样对应,他依然保持著使完肘打之后的姿势,行动出现一瞬间的停滞。我看准这个机会,使尽全力向他发动一记头槌。虽然斛急忙往后仰,试图闪躲,但还是晚了一步。我的头猛力撞中他的脸,斛也同样喷出鼻血。
我察觉到被撞得往后仰的斛想要拉开距离,于是一边踩住他的脚掌,一边将刚才被推向侧面的破烂拉回来,用刀柄痛砸斛的肋骨。差不多是有可能砸断一根骨头的程度吧──我一边估计打击的手感,一边也为了要重整态势而往后方跳开一大段距离。
但是,在我跳开的瞬间,逐渐倒下的斛挥出手中直刀,刀刃稍微砍伤了我的右手。
我们在拉开一段距离的状态下,重新摆好架式。双方各挨上了一击,同样可以看到对方正在流鼻血。这种多少有点难看的模样,让彼此在放出斗气对峙时也必须努力憋住笑意。
这样的对决真的很棒,可以说是只限同为使剑者才能享受到的交流。
第一次体会到这件事时,地点是故乡道场后方的山林之中……当时的对象是那.个.女.孩.。
那个眼神与此刻在我面前的斛有些相似的女孩……鸢。
我有点想念她。希望有缘能在世界某处再会──在这句难以判断算不算得上约定的暧昧话语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
这个眼神与她有著奇妙相似之处的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究竟有著什么样的含意呢……。
在生死决于一线的时刻,我却忍不住思考起这些事。
「……亚尔克,你现在居然还给我去想别的事情啊。」
听到斛这么说,我才猛然回神,斩断了关于鸢的思考。斛一边抹掉鼻血,以有点不满的模样把右手中的直刀摆成水平,全身绷紧,采取像是要使出突刺的姿势。
斛先前的突刺,速度快得惊人。不但充分活用了他的身体能力,而且因为只单用右手,所以尾劲也相当强。要是掉以轻心的话,恐怕马上就会被他干掉吧。
我摆出正眼架式,将注意力转到斛身上。就像是要把露出笑容、思考其他事情的余力等,全都将之投射到眼前这个男子身上一样,全神贯注。
我甚至停止感受周遭气息,将一切都集中在「斩杀斛」这件事情上。
斛也像是要做出回应似地,将所有力量指向我。
只为了「斩杀对手」这个目的而对彼此投出自己的一切……这种感受之痛快是无可比拟的。
风吹过树林的声响、小动物的气息、虫的叫声,全都消失殆尽,四周只剩下一片寂静。
整个世界缩小到只剩下我和斛的地步。
将自己的一切献给眼前的对手──这样的心情从手流向刀柄,再传到刀刃之上……我们正在等待那个时刻。心脏只为了彼此感到时机成熟,适合性命相博的瞬间来临而跳动。
汗水从我们的下颚滴落,嘴角不约而同自然浮现笑──。
「──笨蛋!」
清澈纯净的女性声音闯入耳中,斩断了连结著我与斛的紧张之线。
原本已经收缩到极限的世界顿时变得开阔,过大的资讯量让我和斛都忙著东张西望。
开始对决时正值夜深人静之际,不过现在已经接近黎明时分了。天空之中浮现看起来像是巨大海星的奇妙身影。许多体型大小各自不同的物体,正朝著我和斛所在的地方落下。
我跟斛都往后跳开,一边拉开距离,一边朝著从头上逼近的「某种东西」挥刀。
刀上传来像是砍到人的手感。皮、肉、喷出的鲜血,以及骨头。响起了听来像是人类男性的粗哑惨叫声。
虽然我一刀就把两个这种东西砍成四截,但接二连三从天而降的「某种东西」还是让我难以应付,只好以像是在地上翻滚的动作拚命闪躲。当我起身时,觉得好像有某人抓住了我的脚,低头一看……正是「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就像是小孩子随手把坏掉的人偶胡乱加以组合而成,是一团非常奇形怪状的肉块。
那是个将人类的手脚从根部互相连接起来,形成宛如海星的形状,位于中央部分的血盆大口,足以一口吞下人头的怪物──鵺。这样的怪物大概有十几只、不、二十几只吧。
虽然我以像是扫过地面的斩击砍断了抓著自己腿部的鵺手臂,但是,从树上跳下来的鵺,以及一度摔落地面后直接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