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抛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房间。
留在房内的我,就这样以跪倒、双手撑地的姿势,痛哭失声。
2
在昏暗的房间内,我独自注视着在道格拉斯上燃烧的火焰。
我熄掉了火。虽然房内变得更暗,但由于还有透过窗户照入的月光,所以也还不到一片漆黑的地步。
在这样的黑暗之中,我再次点起了火。
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就连自己也无法确实认知——不、应该说是刻意不去认知的内心真相,完全被结仁说中了。这件事就像是证明了自己有多么可怜、多么娘娘腔、多么悲哀一样……光是回想起结仁当时说的话,就让我忍不住要流下眼泪、感到反胃。
虽然觉得自己应该去向结仁道歉,但也认为这么做多半于事无补。
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自己该为了什么而道歉。
对于这个表明自己对我感到不快的搭档,到底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抱头苦思,觉得脑海跟心底都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那是有别于想到大哥时的另外一种不快感,还有某种焦虑。我知道,时间拖得越久,状况就会越糟。
……但是,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坐在地板上的我,取出放在床下的刀。这是大哥买来送我的东西。
……收下这把刀时,除了惊讶与混乱之外,还包含喜悦在内,这是无庸置疑的。
将刀当成拐杖撑起身体时,我看到了放在桌子上,已经乾掉的烤麻糬。面对如此喜爱的食物,结仁居然一口都没吃就离开,这样的行为,仿佛就是他心情的写照。
大哥也好、结仁也好……为什么……对于我这种人……。
他们两人,到底希望我怎么样呢。我自己……到底又想要做什么呢。
思考陷入回圈,但心情却不停变得更加沉重。
只是像这样一直拖延决定,看来应该是解决不了事情的吧,肯定如此。
做点什么或许会比较好。大概。一定。多半。
虽然我觉得这么做可能也不过就是另一次逃避,但还是将道格拉斯放进外套口袋,把刀挂在腰间,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房间。在离开公寓的途中,我经过了隔壁的结仁房间门口,不过感觉不到里面有人。虽然时间已经是深夜,看来他似乎也外出了。
离开公寓后,我来到空无一人,一片漆黑的公园一角,拔出刀,开始挥动。
……刀路不太安定,可能是因为内心无所适从的关系吧。
我就只是一味挥动着刀,挥到心无旁骛的地步,然后依然继续挥刀。
先从基本架式开始,练过一轮后,开始想像眼前有个虚构的敌人,并且砍倒对方。
我不知道自己想像的对手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总之就是将之砍倒。砍倒之后,再次开始练习架式,练完后……又砍倒了眼前的敌人。
对手曾经是大哥,也曾经是浜菊,是我觉得讨厌的一切事物。过程中也曾出现过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满身伤痕的自己。那个也被我砍掉了。毫不犹豫地迎头砍成了两半。
「……觉得不快,是吗。」
结仁说的话刺痛了我的胸口。现在回想起来,或许真的就是这样吧。
虽然我一直声称要成为阵士,但心里想的却全是府津罗家、大哥的事。所以,话语与想法不相符而出现扭曲,进而产生出令人不快的感觉吧。
说不定早在我来到总本山之前许久……就始终都是如此了吧。
「是啊……就是这样。一定……就是这样的吧。」
虽然我因此发觉真正想要砍的对象其实就是自己……但即使知道也无能为力,所以就只是像在水中挣扎一样,持续挥动着剑。
自己这样挥剑的行为,是不是出于逃避的心理?是否只是想透过做点什么事情的方式,让自己不要去思考正题?因为用剑是生为府津罗家男子应负的责任,所以,我觉得仿佛只要挥动手中的剑就能让自己的一切都获得宽恕,因而不停挥剑……。我就这么想沉浸在「自己就只是府津罗家的孩子」这种自虐心态之中吗……。
软弱心灵怀抱的半调子觉悟。有人推到自己眼前,不得不直视的选择。我几乎不曾有过自己思考、主动采取行动的经验。比较值得一提的大事就只有「决定成为阵士」这件事。然而,即使是这件事,也不过是因为拥有「使用过试剂,知道自己具有适性」的后盾而已。更何况……就连这件事,结果很可能也不过是出自于对府津罗的眷恋。
结果,我还是没能作出任何决定,就只是在挥剑而已。不管是现在,或者是过去。虽然说过各式各样的话,但不论心情或行动都不够明确,一直保持在暧昧、扭曲的状态,我始终……。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这个问题肯定是没有正确答案的吧。不管怎么选择,好事与坏事都是一体两面。但是,因为我害怕坏事,不敢采取行动,所以才会想要保持暧昧状态的吧。这样一来,虽然不会发生好事,但也不会碰上坏事。就只是在自己也没发觉的情况下缓缓地堕落下去而已,这是非常轻松的……。
现在的我,肯定是一副和满身伤痕时相同的卑躬屈膝表情吧。
就连自己也不想看见镜中倒影的那种——。
——不过现在这样有种俐落的感觉,我很喜欢呢。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脑中突然浮现鸢的声音,以及她那清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