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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地方是候诊室。这处位于城墙之内,属于阵士专用,各种古代设备宛如理所当然般设置于其中的场所,大概是世界上唯一的医院。
候诊室内铺着红色的地毯,摆着多张真皮沙发。然而,虽然这里十分宽广且奢华,但因为时间是深夜,而且结仁又是独坐于此,所以难免有种莫名的寒气。
从因为担心而跟来的红、乌拉拉离开到现在,究竟已经过了多久了呢。
结仁望向挂在墙上,底下有钟摆在摆动的大钟,现在是凌晨三点。
已经到了黎明即将来临的时刻。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结仁再度重复已经不知是第几次的自问自答。
阵与弓箭等的差异在于,阵会反映出使用者的意志——印象。正因如此,在那个时候……使阵从发现进入发动阶段时,因为对于飞身闯入,挺身帮自己挡箭的亚尔克感到惊讶,所以将注意力转向对方。结果使得阵变成对亚尔克发动……这其中的道理,结仁能够理解。
然而,这究竟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到底导致了什么样的结果呢。
坐在沙发上的结仁,一边思考,一边使自己蓬松饱满的尾巴绕到身前,细心地以梳子加以整理。
比起头发,结仁明显花更多功夫在尾巴的毛上,理由就在于此。当感到不安、怀有烦恼时,结仁就会自然地开始梳理尾巴的毛,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明明待在那样的火海之中,可是却没有半根毛烧焦,是吗。」
结仁心想,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亚尔克有多么用心吧。挺身帮自己挡箭的事情也很有他的风格。因为是奇袭,同样的手段多半不能用第二次,所以,如果亚尔克出声警告自己提防箭,比赛很可能就是以落败收场。
虽然监察员告知了「如果运用火的能力达到这种程度,其实可以考虑在巨蛋内燃起更强的火,利用缺氧、高温本身等来压迫对手」的反省点……但是,至少在那个当下,我们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个方法,所以这也不过是结果论而已——结仁这么想。
正因如此,在那个时候才无论如何都有必要设法对绅助使出〈封〉。
就结果而舌,亚尔克的选择,可以说是为了帮助结仁而不惜牺牲自己的行为。
结仁认为,自己的搭档恐怕是做出了「即使吃了一箭,在分出胜负之前,应该还能够操控阵一小段时间」的判断吧。
结仁试着想了一下,觉得或许还不算太糟。如果是亚尔克,而且已经事先料到会中箭的话,至少应该能够避开要害吧。虽然前提是要先怀有「以身体挡下在近距离射出的箭」这种心理准备……。
虽然结仁自己在行动途中也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但毕竟当时是别无选择的状况。只是因为无法采取对策,所以抱着「希望不会被射中要害」的期待而已。
结仁的耳朵因为听到声音而动了几下。从大门方向传来的脚步声,有两个。来者是浜菊及白妙,后者带着里面多半装有薙刀的布袋。
虽然她们应该也刚打完第三轮比赛,但身上却没有伤痕、脏污,脸上也没有丝毫疲倦之色。
「还没恢复意识吗?」
有什么事吗——结仁装出平静的样子,边整理尾巴边这么说。
「骨头断得乱七八糟、内脏也受到严重损伤,很可能会当场死亡的状态……我听说是这样,没错吧?因为在现场以阵的治疗没有多大帮助,只好送到医院来进行紧急手术……这也是我听说的。」
「……所以,那又怎么样?你就是来打听这些事情的吗?真有空啊。」
怎么可能呢——浜菊在结仁身旁坐下,翘起二郎腿。白妙则站在沙发后方。
「到底是用了什么阵才会变成这样……任谁都会在意吧。毕竟我们得在决赛时遭遇这么强力的阵,多少会害怕嘛。」
「我不可能告诉你们吧,回去睡觉啦。决赛也有可能在明天一大早就举行喔。」
虽然结仁心想赛程肯定不会这样安排,但还是这么说了。即使公开了锦标赛赛程表,但不知为何,对于比赛时间,以及在哪个会场中举行比赛等资讯,总本山始终采取保密态度,总是要等到比赛当天才公开的理由……结仁也很清楚。
伊莉丝在那个巨蛋进行锦标赛的说明时,一方面提到「从这个瞬间就开始」,一方面却又说第一轮比赛改天举行,根据这点也应该能够推测出理由。
也就是说,要参赛者们利用这段期间「构思策略」。
于是,在那场说明会结束时,其实战斗就已经开始了。
对于伊莉丝这番话语的含意,怀有最深刻理解的人物,无疑是身为优等生的绅助。虽然结仁也多少想到了这点,所以试着打听红的阵,也因此遭受乌拉拉的反击……但是,彼此之间认真的程度还是存在明显差异。
阵是由曾经存在过的「日本」这个国家所研发出来的技术。在大战期间,各国疯狂地尝试将阵之力运用在负面用途上……结果导致世界一度灭亡。即使此后经过漫长的时间,世界各地仍有许多人对这股力量心怀恐惧,认为阵不是人类可以运用的力量、阵是必须从世上加以抹消的技术,因此,畏惧阵之力的这些人积极地试图消灭阵,以及杀害利用阵的阵士。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鸦」。他们会运用所有手段、技能来杀害阵士。下毒之类方法只是初步中的初步,在某些情况下,为了杀死一名阵士,即使需要牺牲数百名无辜的平民百姓,鸦也不会有所犹豫。
成为阵士,等于就是要与这类人为敌。正因如此,像这样的锦标赛,使之以更加接近现实的情况,也就是更接近实战的方式来进行,相信会比较妥当吧。
如果总本山这一期要求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