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思考,或许的确有机会看穿我的战术吧。虽然负责防御的绅助必须留意每个地方的火势,但是,处在他保护之下的小李则有可能从比较客观的角度来观察状况。这样一来,相信就有可能看出,石板迷宫之中存在着没有陷入火海,明显不太自然的区域。
……靠这点就足以推出「火焰只是虚张声势的诱饵」这个理所当然的结论吧。
更何况……对我们而言,这场比赛的胜负关键,可以说就在于「能否封锁住绅助」。
只要能够让绅助停止发动阵几秒钟,我就能以炎波笼罩石板山舆小李。所以,我和结仁应当锁定的目标,自然不会是负责攻击的小李,而是防御者绅助……倘若能够想到这一点,小李此刻采取的行动,大概就是必然的结果吧。
必须中止现在的战术——我是这么想的。但是,如果现在中止的话,我们或许就会落败吧……?
——振作一点,最后获胜的会是我们喔。
结仁这句话掠过我的脑海。如果我大喊「结仁,他们的目标是你!」……这场比赛肯定会输。因为炎波无法侵入绅助创造出的气壁之内,所以想在绅助、结仁两人与小李之间升起火墙遮蔽视线的方法,也是行不通的。
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做才好。要如何挡下这工则、要如何取胜、要如何才能保护结仁——。
对我的问题提供答案的,不是头脑而是身体。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一边操控炎波,一边在石板之上奔走、跳跃,一直线冲向绅叻。
屋顶已经崩落,带着残火的破布飘落,宛如红色的雪花。
原本发出耀眼亮光的屋顶照明也伴随着火花陆续砸了下来。
在石板之上、在烈火的雪片之中,我全力往前冲。
「要动手了吗、亚尔克同学!你会怎么运用火"让我见识看看吧!!」
要动手的人不是我,而且要用的也不是火焰。
小李的头稍微动了一下。
虽然他一度像是在犹豫是否该转为锁定正逼近绅助的我,但最后还是保持原本瞄准绅助方向的姿态。
对于摆出应战架式的绅助,我高声怒吼,挥动左手。
先前一度高高涌起,宛如要吞噬绅助的火炎波涛,这时再次攀升,向他发动袭击。不过,果然还是被空气之壁挡了下来。但是……这次攻击成功地将绅助的视线引向了上方。
——时机来临了。绅助所站的石板下方附近,浮现出蓝白色的〈阵〉与〈封〉字样,结仁跳了起来。
他也同样发出高亢的喊声,将浮现出阵的左手伸向绅助。双方的距离已经进入了有效范围。
「全都是诱饵吗!?」
虽然绅助露出慌乱模样,但〈气〉之壁已经用来抵挡从上方逼近的烈炎了。
「小李!!」
宛如呼应绅助的喊叫般,利箭离弦。高速的箭矢不偏不倚地飞向结仁。
虽然结仁注意到了这枝箭,但因为他正朝着绅助跳起,人还在空中,所以也没有办法采取任何对策。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即使结仁已经注意到了来自小李的攻击,但依然紧盯着绅助。
在快要能够碰触到对方的距离下,努力伸长手,试图阻止绅助发动阵。
黄金的眼眸中,流露出准备承受一箭的觉悟——
……但是,我不会让他这么做。
箭逼近,我飞身挡在箭与结仁之间。
以右手上臂硬挡这一箭——遭到贯穿。
箭头与先前的不同。装在这枝箭上的是用于近距离的,比较沉重,宛如短刀般的箭头。箭贯穿手臂,随着冲击刺进我的胸口,传来金属刀刃进入身体内部的感触——。
「亚尔克!?」
结仁、不要管我,快把绅助——。
虽然我想这么说,但可能是因为箭刺进肺部的关系,所以发不出声音。只是让鲜血从口中喷出而已。
然而,我还没有失去意识。至少要再撑十秒。直到让绅助和小李陷入火海为止,我都不能倒下——¨一
我咬紧牙关,吞下了差点继续呕出的血,从石板上跌落火炎之中。
不管是痛楚或苦闷……我都已经习惯了。身体、心灵都饱受煎熬,但求能够一死了之的经验,不是只有过一两次而已。没问题的,我承受得住。
所以结仁,把阵——。
「啊、不行!!不是那边!!」
从石板上坠落时,我看到结仁早已进入发现阶段的〈阵〉与〈封〉之阵碎裂。
他的阵发动了。
但是,诸多碎片飞向的目标……并不是绅助,而是位在结仁视线前方的……我。
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光景。
蓝色的光进入我体内,然后——过去的束缚与痛苦……本应已经彻底消除的,遍布全身的伤痕……宛如从身体内部浮上来一样,再次出现了。
数百处瘀青、数千道伤痕。数万回苦闷与数亿次痛苦。应该已从身上消失,沉入记忆深渊底层的这些事物复苏时……伴随着溢出的鲜血,我在火炎之中发出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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