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箭擦过了结仁的耳朵。他急忙整个人靠在石板上,把平常总是朝向天空的一对耳朵像贴在头上一样折起来。……好像还满方便的哪,这家伙的耳朵。
我想起来,以前初次注意到小李的时候,他就背着一个相当大的箱子。如果那个箱子是箭袋的话,箭的数量肯定相当多,而且现在又是比赛,他或许还带着更多的箭。多半不太能期待小李会把箭射光吧。
就在我思考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箭的猛攻突然停止,会场变得十分安静。这是绅助他们想让我们认为小李的箭已经用光吗?或者是要改采其他策略了呢?
艰辛漫长的持久战、单方面的狩猎、我们的体力与箭的数量,哪一方会先耗尽的懦夫赛局……这些句子在我脑海中浮现。整体来看,我们明显处于劣势。
「哈哈哈哈!怎么样,力量差异很显而易见吧姆别担心,就算落败而无法成为阵士,结仁同学还是可以利用你那像是女生的外表,去当个男娼之类的混口饭吃,至于亚尔克同学,不、府津罗同学,你就只要像个猴子一样在那里耍铁棍就好啦!没什么好犹豫的,快点宣布认输吧!」
绅助高声喊出这些话。不过,他的语调急转直下,原本十分快活的声音……开始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阴沉。
「……话是这么说,不过,出身阵士杀手一派的人,现在看到了我们的阵……或许应该尽早处分掉吧。」
阵士的能力被他人得知,是足以致命的状况。把知情者处理掉,或许可以说是个理所当然的选择。如果对方又是知名阵士杀手府津罗一族的成员,肯定更是非杀不可吧。
「我……」
我不是府津罗,是亚尔克——我很想这么说。
……但是,这句话却停在喉咙处,没能实际化为言语。
或许我心中还有某个部分没办法彻底舍弃自已曾是府津罗的过去吧,无论如何都无法挥去在脑中一角不时闪现的大哥身影……为什么我会……。
悔恨让我忍不住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在黑暗之中浮现的,始终都是……大哥的模样。
可是……从黑暗之中传来的,却不是大哥的声音。
我听到了鸢的声音。我们面对面时,她说的那句话。
……我没办法忘记,她的声音、她的话语,已经深深烙印在我耳朵与内心之中……。
随着声音重现,在原本只看得到大哥的黑暗之中,她的模样,甚至是那清澈无比的双眼,也都随之浮现。
「啊……可恶、为什么啊……。」
右手蠢蠢欲动。我把没有拿着东西的右手紧握成拳,紧到不停颤动的地步。
我已经不是府津罗了——我分明就想对绅助这么说,但为什么现在右手会……我会希望手中有刀呢。
堪称府津罗象征的刀这种东西,我才不要……我是这么想的。
但是,内心之中又有另一股与之相反的,希望能够拿起刀的意念。这个心情到底是什么……?
紧闭的双眼之中,浮现出大哥与鸢的身影。两人的模样都促使我寻求刀。
但是,理由截然不——。
亚尔克!结仁带着怒气的声音让我回过神,睁开了眼睛。
结仁带着好胜神色的黄金双眼正注视着我。
「你是我从全校学生中选出的搭档,不要因为这种程度的小事就沮丧。振作一点,最后获胜的会是我们喔。」
毫不逃避、没有动摇、坦率的黄金大眼。
在我看来,这对眼睛似乎正在诉说「刚才的话语没有任何虚伪之处,我真的打从心底如此认为」的想法。
……哎,不过我也觉得「从全校学生中挑选」这点似乎有几分不实就是了。
注意到这点之后,我不由得微微笑了出来,内心中有了一点余裕。
我抹去浮现于眼皮内侧的两人身影,以及内心中对刀的纠葛,缓缓地点了点头。结仁也同样以点头回应。
「嗯、当然了。遭到人瞧不起这种事,我已经习惯了,所以别担心。」
我一边这么说,一边从石板上探出头,窥探对手的样子。虽然马上就有箭飞射过来,但只要事先知道会遭受攻击就还能躲得掉。
在我看来,即使火焰瓶在空中被挡开,已经点燃的油落地之后依然会持续燃烧,形成了包围石板山的范围广大火炎。虽然多半没办法直接把整座山连同小李一起烧掉……不过,这些火炎应该还是能加以运用才是。
「……如果我能够设法吸引住绅助的阵……。」
「那我就可以趁那段时间设法解决……就是这么回事吧。』
对于我的低语,位在十几公尺外的结仁还是能够有所反应。看来那对大耳朵真的不是虚有其表。
「哈哈哈哈哈、怎样啊,在受重伤之前就先投降吧押」
我耳中听着绅助的笑声,决定跟他一举分出胜负。
结仁,如果听得到的话就不要有反应——我先以这句话当开场白,一边低声说着自己想到的战术……一边陆续点燃手边剩下的所有火焰瓶,随便抛向附近一带。
瓶子碎裂,已经着火的油四处飞散,剧烈燃烧的火炎延烧到我们事先藏放于各处,里头装着火焰瓶的包包、箱子。随着爆炸声音响起,比赛会场到处都冒出冲天烈焰。
&em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