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是进入山中,一次又一次重复地练着居含。过程中需要进食时就是烤些鱼乾来吃,或者随便嚼点炒大豆之类的,尽可能把时间都用来练习。
每隔两天与大哥比试,结束后回家洗个澡,吃太嫂煮的饭,然后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一太早就叉独自离开家……重复着这样的生活。
即使已经过了三个星期,在大哥面前,我的刀依然没有机会出鞘。
虽然现在已经能配合大哥的动作,来得及把手放上刀柄,但还是不到能将刀推出鞘口的地步。
即使想要尝试先发制人,但我似乎总是没办法好好掩藏自己的意图。碰上这种时候,大哥就会在进入攻击范围的同时出招,结果我还是一样没能拔刀。
到了这个地步,我当然也已经开始感到焦急。老实说,如果这两天再不动身出发,搞不好就来不及到总本山进行申请了。就算是阵的导入,首先也还是得从挑选阵的阶段开始。要是再加上之后还得寻找搭档的问题……。
但是……我也不能就此逃走,我不是在说逃避现实无济于事之类的,至少现在不是。
从我开始感到焦急的那天起,大哥的气势就笼罩住了整座山。
我可以感觉到,虽然大哥人在道场里,但始终在留意位于山里的我。如果逃跑的话,大概马上就会被发觉吧。接下来肯定会被追上,为了能带我回来,就算需要打断我的手脚也在所不惜吧。肯定是这样的。
对于时间的焦虑、对于大哥的畏惧……这些都让我的剑变得更为迟钝。察觉到这点后,我决定暂时停止练习居合,换成基本的挥刀练习,想要藉此调整心情——。
「……差不多该有点样子了吧?亚尔克。……你还是一样心怀焦虑哪。」
当晚,就在我重复练习挥刀到满身太汗的时候,大哥飘然地来到山中。
原本在练习挥刀的我,将刀收入鞘中——同时拔刀出招。
完美的奇袭。手从一开始就已经握住刀抦,想要砍杀对方的意志,早已混入练习挥刀时用以挥动刀的念头之中,身体也已经彻底暖好了……这是现在的我所能够使出的,最强而且最快的一刀。
随着腰部扭转推刀出鞘,使刀身在鞘中加速,终于让刀尖划破了空气。
然而——
「……采取奇袭也只有这种程度吗,愚弟。」
这一刀却挥了个空。虽然这一刀是判断大哥已经进入我的攻击范围后才挥出的,然而,大哥却只是以甚至让人觉得十分悠闲的步伐往后退开半步,这样就闪过了攻击。
接着,面对挥出刀之后就僵在原地的我,大哥往前踏上一步,同时将手伸向白光凤的刀柄。他脸上的表情是失望。以及哀伤。
这副表情、这个眼神,对我来说是最恐怖的事物。
我回想起到现在为止的十几年时光,双腿开始发抖。
「府津罗流本来是属于体格比较矮小,或者是身材比较瘦弱者运用的流派。……从一开始,咱就应该已经说到你耳朵长茧的地步了——挥砍时不要靠力气,要用技巧。以咱们这一族人来说,你这半调子的高大体型算是相当罕见的,所以太过依赖力气了。以前还可以靠力气瞒混过关,但是,现在的你,已经因为什么阵士的事前准备,导致力气变得比一般孩童还弱,结果却还是……。没办法了,给你一个忘不了的教训吧。」
大哥有了动作,然后就是冲击。我的侧腹受到来自水平方向的强烈攻击。
这是没有拔刀,连着刀鞘一同砸来的打击。
透过鞋底传来的地面感触消失,我威受到之前没有吹起的风——整个人被打飞了出去。
在这之后,我撞到树干,摔落在地。宛如要将内脏炸飞般的冲击,让我无法呼吸。
虽然胃像是里外彻底翻转,让我想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但却被卡在喉咙处。喉咙正设法优先让空气通过——可是无法如愿。想要呕吐的冲动与想要呼吸的欲望正在激烈争斗……形成令人难以忍受的强烈痛苦。
大哥一脚踢进我的肚子,让堵住的喉咙恢复通畅,虽然还是有着似乎快要室息的苦闷,但至少已经把肚子里的东西吐了出来。接着,我拚命吸进充满酸臭味的空气……然后就倒在地上了。
「在中招之前,你就在发抖了吧。真是太难看了。……今天就给咱睡在这里。以你现在的程度,没资格吃你大嫂煮的饭。」
8
呕吐后到现在,已经过了四天。大哥一直没有再出现,而我也没有再挥动过刀,大多数时间都只是以正襟危坐的姿态面对着刀。
这把刀是我十三岁时获得的,做工还不算太差的无铭锻刀。虽然没有任何爱惜之情,但至少我已经能将它当成如同自己身体一部分来运用了。
是因为刀不好的关系吗?当我躺在地上想着这种事情时,发觉到,再往这个方向想下去是不行的。我还没达到会因为刀的差异而导致某种结果的境界。
我不喜欢找藉口。……因为不管再怎么找,最后都一样只会归结到大哥与府津罗之血的束缚而已。
在跪坐期间,我哭了两次。第一次是因为想到自己太弱,第二次则是为了时间已经不够,眼看成为阵士之道即将断绝的事情。
就这样,在回到故乡后的第二十六天,对于只是一直深陷于悲哀之中却什么都做不到、不、应该说是没有打算要做些什么,如此不中用的自己,我差点第三次流下眼泪。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注意到附近有其他人的气息。既不是野兽,也不是鵺,是人类的气息。不过,这个气息非常不明显。
我本能地拿起刀转身。在我眼前的人物是那个蓝发双辫女孩。她穿着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