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但是,唯有心灵……还未必会落败。
即使是人称最强剑士的大哥,相信我的决心也不会败北。我就凭着这个信念,持续与大哥的视线抗衡。
每一秒都让人喘不过气,围绕身旁的清爽春天气息,变得像树液一样黏滞。
小鸟们的歌声,早已随着一同振翅飞走的声音而消失。
经过一段漫长、极为漫长的沉默之后……。大哥闭上了眼睛。
这一瞬间,我原本因紧张而僵硬的身体顿时放松,先前只是微微渗出的汗水,在同一时间开始喷发。
「……去练居合吧。」
大哥突如其来低声说出的话……让我一时之间忘记该怎么运用声音、运用言语与人沟通的方法,忍不住发出听来有点蠢的一声「耶?」。
「咱说的是居合,亚尔克。拔刀术、在出刀同时砍杀的技术。府津罗流虽然不是特别重视居合术的流派,但你多少有些心得吧?至少得把这招练到能用的程度。……否则,咱不会让你离开这里。」
「……为什么?我已经舍弃剑,决定要以阵士身份活下去——。」
「龙生龙、凤生凤。剑士的孩子还是剑士。既然你是咱的弟弟,那么,不论发生什么事,咱都不会让你放下剑。就算污秽的阵将会进入你的身体……。」
又是大哥的独断。他完全听不进我的意见,只照自己的想法做事。不论说什么都没用,他就是这样的人。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刚才认可我成为阵士的事情,更让我感到欣喜……。
「我还得要回学校去,而且也需要导入阵的时间。更重要的是,我说过再也不拿剑——」
一阵风吹过。
即使以「一瞬间」来形容都堪称冗长的刹那。在这个短到不知是否能够称之为时间的短暂期间内,原本应该在五、六公尺外坐着的大哥,此刻就在我的眼前。
白光凤已经出鞘,刀尖停在距离我的脖子不到一张纸厚度的位置——透过空气传到颈部皮肤上的金属冰冷感,让我理解了这件事。
刚才本来还在喷发的汗水,一转眼就全部缩了回去。
大哥从原本前后脚大幅拉开的拔刀姿势恢复成挺拔站姿,同时缓缓将刀收回鞘中。
拔刀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居合术的关键是在刀出鞘之前,这点我很清楚。但是,在刚才那一刹那,大哥所做的不只是推刀出鞘,更是从盘坐、双手抱在胸前的姿势出刀,让我们之间的五公尺距离化成了零。
大哥已经达到如此境界了吗。阵士或许拥有神一般的力量,但是,大哥更可能已经达到能为人类掌控之力的最高境界了吧——刚才一刀让我产生这种想法。
我伸手碰触甚至产生「已经遭到砍断」这种错觉的脖子,有东西沾湿了指尖。那个液体是血。刀分明没有碰到脖子,但我的喉咙处却有一道平整到宛如将头发拉成水平贴上般的伤痕。不仅如此,伤口更极浅、极锐利,达到光是用手指摸过就能止血,甚至看不出曾经受过伤的地步……
大哥手中的白光凤,凭藉剑速斩裂空气,在没有实际接触的情况下砍伤了我。
理解到这件事的时候,一度停止的汗水再度开始喷发。
「哎呀,你回来了啊。……你这身打扮可真是,变得这么会穿衣服了呢。」
女性的声音响起。虽然我满身冷汗,但还是转头看向声音来处。正在道场门前脱着鞋子的人物,原来是大嫂,堇。她是个身高兴大哥相仿。不过身材更加纤细苗条,有着一头令人印象深刻的长发的女性。大嫂嫣然一笑时的模样还是一样动人。
那些伤痕……。大嫂拿出小手巾擦掉我满额头的汗水时,如此自言自语,随即露出带着几分忧愁的表情。从以前就很善解人意的大嫂,或许只凭这一点就察觉到我有意诀别的心情了吧。
不知为何,我突然产生一股歉意,所以将视线从大嫂身上移开。然后……我注意到,在依然保持敞开的门外,站着一个身穿和服的年轻女孩。那个女孩大概跟我同年或小我一两岁,蓝色头发绑成两条辫子。对方以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望着我,奇妙的是,我也同样注视着她的双眼。
大哥进入我们的视线之间,对那个女孩说了几句话,然后关上了道场的门。
「去练居含吧,亚尔克。听到了吗?」
「为什么……非得这么做不可……。」
「给咱去练。」
我无法拒绝。大哥的背影,散发出令人难以想像拒绝时会遭受何种对待的恐怖感。
「……话说回来,你的视力什么时候开始变差的?」
因为太过用功的关系啦——我有点粗暴地回答,把眼镜扔给大哥。
比起我的视力,我想大哥应该对眼镜更感兴趣吧。他就是这种人。
6
每个流派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套居合术。架式固然有所不同,不过,贯注于其中的理念更是天差地远。
在拔刀同时砍杀目标。这招既可以成为突然遭受袭击时的对策——也就是一种护身术……相反地,也可以当成奇袭来运用,就像是大哥在两天前对我挥出的那一刀。另外,由于这个架式下,刀不需出鞘,所以也具有「使对手无法估计攻击距离」的优点。
话虽如此,但毕竟是以单手持刀的招式,所以威力往往相对较弱。听说有不少流派认为,为了能够趁虚而入,应该只锁定眼睛或头部其中一处出招,之后再以其他招式给予致命一击。
在我跟大哥所用的府津罗流中,并没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