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体力也无法恢复呢。」
「……闭嘴。等我杀了这家伙,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瑟雷涅以虚浮的步伐走向「刻印族」,正准备了结他,然而──
「少得意忘形了!你这个半调子!」
拥有非比寻常的生命力与耐力的席本展开反击。
受了重伤的席本做出的每个动作,瑟雷涅都看得很清楚,可是她闪避不掉。巨大的拳头打中了她,纤细的身体摔在地上,连续弹跳了好几次,令她全身沾满沙尘。并非她的身手不够快,而是因为她现在的状态实在无法战斗。
「呜!……──咕啊!」
瑟雷涅趴在地上挣扎着,五官因剧痛而扭曲。席本使出的力道不上不下,她无法起身,但是也没办法干脆地昏过去。就在这时,温热的液体滴在她头上,瑟雷涅抬起头,席本正以充满憎恨的眼神俯视着自己。滴在自己头上的红色液体,是从他胸口喷出的血水。
「真亏……你还没死呢……」
明明是致死等级的出血量,但是席本的步伐仍然很稳健。也许是要吃掉瑟雷涅吧,他从口中流下大量的唾液。
尽管对席本口空并列的黑色牙齿感到恐惧,但是瑟雷涅已经没有逃开的力气了。只见他朝自己的脸张大了嘴,正准备咬下瑟雷涅的脸──动作却停了下来。因为堤福俄斯从背后抓住他的脚。
「就算是这个样子,但也还是『失败品』呢。无法达到我们『五大天王』过去创造的『魔人』等级。这一千年来,我试了各种方法,让许多『人族』吞下『魔精丸』,但几乎都只成为『嗜肉族』……虽然偶尔会出现『刻印族』,可是让两者交配的话,只能生出『怪物』而已。」
堤福俄斯失望地垂着肩膀叹道。
「所以我放弃了。不论过去或现在,『魔人』都只有『一人』而已。我必须承认只有那家伙是特别的。接着,我发现……不对,应该说我们发现,就算拥有与『神』同等的力量,『五大天王』也无法创造出同样的『人类』。也就是说,就算只是偶然,但是那家伙已经一脚踏入了我们一直追求的『神域』──可以说是『神的造型』。我们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发现自己说得太激动,堤福俄斯彷佛有些可耻地捂住了嘴,拍向「刻印族」巨人的后背。
「有点说过头了……算了。席本,杀了这女人吧。」
得到许可的席本发出巨大的咆哮,朝瑟雷涅伸出手。
「可恶……」
虽然丢脸,但是瑟雷涅完全无法动弹。就算有「干将莫邪」,体力仍然无法立刻恢复。看来失去的血液没办法那么简单就补回来,真是新发现──只要想到这是自己的结局,瑟雷涅就忍不住想笑。尽管如此,就算明白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她仍然不肯放弃地转动脖子,试图以下巴的力量爬行。
最后,冲击传到脑中。剧烈的晃动使她的视野转为黑暗,才觉得身体飘了起来,背部又立刻重重撞上地面,瑟雷涅不由自主地咳嗽,并睁开眼睛。
天空很蓝,红色的雨洒了下来,是自己的血──虽然这么以为,但是她注意到身体没有感到疼痛。接着,席本的惨叫声刺痛耳膜,使瑟雷涅完全清醒了。她的身体彷佛被惨叫声牵引似地滚动,从仰躺变成趴姿。
瑟雷涅抬起头,看到了朝天狂号的「刻印族」席本──被数不清的精灵武器刺穿身体的场面。也许是因为他身体太庞大了,那副模样很适合用剑山形容。
接着,瑟雷涅发现了某个从空中飞来的物体。
──划破天际的黑龙。
狂暴的黑色团块笔直地朝「刻印族」俯冲,席本的断臂飞了起来。
席本惨叫着在地面打滚,而他原本所在的场所,则站了一名黑衣少年。
「我本来想砍脖子的,被躲开了吗……身体那么大,动作倒是很敏捷嘛。」
以潇洒自若的态度现身的少年──真令人怀念,自己有多少年没看到那道背影了呢?瑟雷涅莫名安心地松了一口气。可是那种近乎乡愁的感情立刻又消失了。因为她发现周围的情况很怪异。
跟在「无貌王」身边的两名「黑死乡」呆若木鸡地站着。不只如此,作乱中的「怪物」们也通通注视着少年僵住了。
对于突然停止攻击的「怪物」,两家的士兵也露出困惑的表情,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瑟雷涅忽然在意起堤福俄斯──「无貌王」的反应,转头看向他。只见「无貌王」欣喜若狂地把嘴角提到最高点,无视周围的一切,眼中只有少年,以等候多年的情人回到身边似的表情注视着少年。
「好久不见……真的是千年不见了呢,我的仇敌玛尔斯,我的宿敌海德,我的劲敌史尔特尔啊。」
「无貌王」张开双臂,但是又好似想起什么,把手放在下巴,歪着头道:
「差点忘了。这身体是初代皇帝亚堤邬司的身体呢。所以我应该称呼你为你兄弟比吕才对?」
面对「无貌王」挑衅的发言。少年──比吕微微勾动嘴角,泛起冷笑。
「谁会被这种廉价的挑衅激怒啊……一千年前,没置你于死真是失策。」
比吕身上涌出排山倒海的杀气。彷佛寒气在地面流窜,花草迅速枯萎,大地出现龟裂。空气被切开,天空也开始被乌云覆盖。
「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大错特错。你不是没置我于死地,是光凭你,杀不了我。」
比吕并不否定,他沉默地接受「无貌王」说的话,以左手的「天帝」指着他。
「所以这次,我就证明给你看……将一千年前的决战做个了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