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地喷洒至半空。大量的箭矢交错而过后,留下遍地无以数计的尸骸。
转眼之间,地面便染成一片暗黑色,空气中布满了铁锈味。
战场就有如是生与死的夹缝,也好比是通往地狱的入口。每个人都梦想着迎接明天,每个人却都对明天感到绝望。
只能拼命思考该怎么样才能活下去,不停地持续往前迈进。
手中的剑折断了,就抢夺敌人的,盾牌破了,就举起单臂护住要害。万一保护全身的铠甲扭曲凹陷,使得内脏遭到压迫而破裂,那就更应该继续向前。葛兰兹士兵便是如此为了胜利闷起头奋战至今。
「并不是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弱者也未必就必死无疑。运气好的人,或许能多活一阵子,但唯有永不放弃的人,才能幸存下来。」
葛兰兹第一军三万、泰古利司与斯寇尔皮伍仕的联合军两万,双方之间的战况愈演愈烈。
盖殷持续发动轰炸,但就在他的眼角余光蓦然一瞥时,看见近侍正不解地偏过头。
「敌军似乎突然燃起了战意。」
「大致上出现这种情况时,一定都是别有企图。绝不能松懈周遭的守备。」
「费尔瑟的地形空旷、视野极佳。我想不会有伏兵才对。」
旧王都苏格附近是属于平原地带。放眼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可供伏兵藏身的地方。然而,盖殷似乎是难以认同,他脸色凝重地低语:
「就算是这样,也绝不容许任何一丝大意,免得演变成马失前蹄的原因。至今拼命撤逃的敌军,居然主动挑起战事,这就表示敌军对于这一战,肯定是胜券在握吧。」
只有「人族」才会在明知毫无胜算之下,仍贸然挺身应战。一味相信前方一定会出现奇迹,盲目前进。
不过「长耳族」则不同。
他们冷漠的双瞳始终注视着现实,赢不了就撤,赢得了就攻。
十分合情合理的思考方式。
「其中必定有诈。传令给后备部队,做好随时出动的准备。」
「遵命。」
就在近侍伏下头行礼时,一阵高亢的号角声浩然响起。
十分优美的音色。与葛兰兹的号角声截然不同,音色高尖,优美中兼具沉敛。
即使处于战场,依旧令人感到悦耳不已,盖殷忍不住出神聆听,但随即就被近侍的一声呐喊拉回现实。
「前线有异状,敌军突破我军中央了!」
其实不用近侍说,紧盯着同个方向的盖殷早就理解情况了。
然而,他只是不发一语地听着近侍报告。
同时,伸手握住背在背后的精灵武器枪柄。这是根据至今为止所累积的经验,而采取的行动。身为武将的本能,正宣告着该轮到自己战斗了。
「要来了。」
盖殷看到前线降下无以数计的箭雨。
纵使双方兵马正缠斗成一团,仍精准无误地贯穿葛兰兹士兵。
「『长耳族』的视力依旧是那么好呢。弓术也是一个一个都很精湛。」
盖殷眺望着逐渐瓦解的前线,冷静地下达命令。
「把第二阵往前调。再指示后备部队以沙尘为掩,迂回绕至敌军本阵。」
如果不下下马威,最后恐会被敌军掌握住局势流向。战争要取胜,就必须随时掌握先机、洞窸敌军动向,并且妥善采取对策才行。
「只是,有时过度解读也很危险,必须适度且适时地再次重新审思才行。」
当盖殷一步步推敲思索的期间,他的命令也获得忠实执行。
四处都能见到旗手高高举起旗帜,传令兵惊慌失色地奔驰于战场。
再来就看是先攻或后攻了——
「嗯,挺有本事的嘛。我方落于后攻之势吗——」
盖殷以厚实的手掌捣住下巴,露出一脸佩服的神情。
葛兰兹军的第一阵比想像中更快瓦解,敌军的第一阵则势如破竹地开始突击。盖殷向近侍招手示意,准备下达指示,而双眼则始终锁定战场。
「收回刚才的命令。第二阵加强防御。后备部队则前去牵制正从右侧迂回来袭的敌军。」
盖殷愉悦地眯起眼。
有如徘徊于生死交界的感觉——正因为难以忘怀,才吸引他持续投身战场。
「接下来,本队就从左边绕过战场,前去攻陷敌军本阵吧!」
盖殷手握精灵武器,豪气万千地朝前方挥落,接着抬脚一踢马腹。
「奔驰吧!现在就去看看『长耳族』大惊失色的表情!」
近侍一脸怔然地目送着策马而去的盖殷背影。
「盖殷大将军,祝您旗开得胜!请尽情地大展身手吧!」
任何人都曾一度向往过的目标。梦想着可以威风凛凛地昂首阔步于战场上,讨伐蜂拥成群的敌兵,再高举着敌军大将的首级,凯旋而归。
成为葛兰兹大帝国的士兵后,每个人一定都曾经憧憬过五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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