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却发现比吕正不发一语地望着自己,他一脸莫名其妙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如果有什么话想说,就先摘掉面具。你戴着面具,我无法判读你的表情。」
「不,没什么。话说回来,你找我什么事?」
比吕调整了一下面具的位置,接着再度望向迦达。
只见迦达抬起单手,端举着握在手里的两张羊皮纸。
「两兄妹传回的定期报告。好消息和坏消息各一,你想先听哪一个?」
「先听好消息吧。」
「那么就先说馥金的报告吧。」
迦达话一说完,棉被的缝隙之间,顿时闪现露卡的目光。
承受着那道有如诅咒一般的强烈视线,迦达却丝毫不以为意,兀自摊开羊皮纸。
「馥金已经成功潜入驻留在费尔瑟的安古伊丝军中。而且还是担任露希亚女王的侍女。」
「……她怎么有办法争取到那个职位?」
这实在太超乎一般常理了。比吕原本预估最好的情况,顶多也就是进入军队的伙食单位吧。女王的侍女——比吕做梦也没想到,居然可以一口气逼近目标。
「由于费尔瑟至今历经连番战火,造成许多人顿失生计。当然,必定也有不少家庭痛失经济来源的男丁。所以,听说费尔瑟人民当中——女性可以优先取得工作的仲介机会。尽管包藏的算计心机显而易见,却是十分有效的手法。」
无论是治安的安定化或是国政的正常化,两者都与民心密不可分。
优先给予女性工作机会,背后真正的目的或许是想借此拉拢人心吧。
尽管无法短期间看到成效,但的确是个风行草偃的好办法。
对于居住在百废待举之国的人民而言,管他是否包藏算计心机,只要能供应衣、住、食的需求,就是明君。
「如此一来,往后葛兰兹想要抢回费尔瑟,势必会愈来愈困难了。」
比吕将手肘支在桌上、双手交握,下巴则抵着手背,一脸苦恼地叹了口气。
纵使葛兰兹阵营还握有费尔瑟王家幸存者·斯卡塔赫这张王牌,但任何的凛然大义在人民情感之前,都只是过眼云烟。再说,就算真的取回费尔瑟,若是百姓不愿接受,统治起来恐怕会非常困难。先不提是否会欢迎再次引发战争的王族,但无论对王家怀有再深厚的敬意,也不可能会有人民离奇到愿意接纳夺走自己家人的罪魁祸首。
此外也尚有其他的挂虑——
「也许太过接近露希亚了。这下馥金反而陷入无法动弹的处境。」
这究竟是佳机抑或危机,目前还很难做出判断。但这一点对敌阵而言也是相同,就算明知馥金相当可疑,若未能谨慎地采取因应对策,最后绝对会尝到苦头。
如果露希亚左思右想之后,做出的判断便是决定将馥金就近放在身边,那么应该不会感情用事地轻举妄动才对。换作是比吕的话——一定会把对方卧底做最大限度的利用。若是考量到费尔瑟当前的状况乃至于往后的情势,更便需如此……只是,就不知道露希亚是否拥有如此的实力了。
「潜入费尔瑟的,应该还有其他人吧。搜集情报的事就交待给他们。另外替我转告馥金,指示她如实履行侍女的职务,务必谨慎行事。」
此时下达的指示若稍有差池,只会造成反效果。因此目前的优先要务,就是取得露希亚的信任,并且确保馥金的人身安全。
「了解。既然如此,也改变与馥金的联络手段比较好。」
迦达以手抵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后,重重点头。
不过,虽然称不上是好消息,但站在其他观点来看,的确可以说是拿到一张王牌。只是,如果这算是好消息,那么坏消息的内容又会是如何——
「另外的坏消息呢?」
「是正在北方从事谍报工作的沐宁传回来的。」
迦达压低语气说道,眼神冰冷地望向比吕。
他的眼瞳深处正刮起凛冽寒风,仿佛示意着比吕做好觉悟。
「原本由夏论家统领的北方贵族完全瓦解了。据说北方的大贵族布罗梅尔家从夏论家手中抢下了实权。」
迦达话说到这里便打住,静静地注视比吕,等待他的反应。
「夏论家在失去季里希宰相这根支柱后,势力也因此显著衰退了吗……」
其实比吕早就知道答案,根本不需要迦达回答。
但就算是如此,夏论家也还有瑟雷涅第二皇子。
尽管他因为败给叛贼而身受重伤,但就皇位继承顺位来说,他的地位仍是仅次于丽兹。
「现在就放弃他,未免也太早了……」
「北方正盛传着,下任皇帝人选已经确定是萨利亚·艾斯特雷亚殿下了。到时候,抢下主导权地位的,肯定就是凯尔海特与穆兹克两家。北方贵族大概就是因此而爆发不满吧。」
第二皇子过去就时常把「对皇位没兴趣」挂在嘴边,而且爱乡心切,只求北方平安无事就好。但或许就是这样的消极态度,才带来了反效果吧。
在失去季里希宰相之后,眼看北方权势开始动摇,北方贵族是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话又说回来,你对布罗梅尔家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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