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势整顿完成,便开始发动突击。这一步的错误,使得战场陷入敌我难分的状态,敌军队列也完全溃散。
「先找出指挥官吧。」
比吕浮现一抹浅浅冷笑,并且拔出黑刀。
「不要挡住我的路。」
随着他每前进一步,手中之刀一挥,便有一名敌兵倒地身亡。
他踩着轻盈的步伐,穿梭在敌军杂乱无章的队伍缝隙之间,往前不断迈进。
期间,大批敌兵蜂拥杀至比吕跟前。
然而——如以一言蔽之,只能说是白费力气。
敌兵猛然突刺的长枪被轻易躲开,砍落的战斧只是劈碎地面,奋力挥舞的刀剑也仅是划空而过。最后留下的只有惨遭残忍杀害的成堆尸体。
面对比吕那超乎常人的剑艺,敌兵们显得狼狈无措。
站在血洼上的比吕什么也没做。就只是朝着前方迈步而行罢了。
「恐惧带来踌躇,愤怒导致停滞,悲哀造就停止,昂扬成为负担。」
比吕对着近逼而来的一名敌兵如此说完后,随即挥刀贯穿其喉咙,接着一个旋身,又再顺势砍断两名敌兵的脑袋。
他身上的白衣没有沾染上一滴反溅的鲜血,衣摆随着血花翻飞于半空。
有如威吓一般,也像是劝谏放弃似地,比吕不断使出压倒性强大的绝招。
「是害怕还是畏惧,是愤怒抑或悲伤,投身战场时,最好只怀抱一种情绪就好。」
『咕啊!』
比吕以黑刀的刀柄撞碎头盔,接着一脚踩住倒卧地面的敌兵,对着四周宣告:
「千万不要踌躇。战场是处不容许丝毫松懈的地方,随时都要绷紧神经,屠杀敌人!」
从比吕口中吐露出冷酷的忠告,同时朝着敌兵释放出预告死期将至的明确杀意。
「来吧——好好品尝绝望吧!」
猛然贯穿的刺突、旋天乱舞的鲜血暴雨、未有中断的斩击——制造出满地的大量尸体后,比吕又再疾驰于战场,寻找新的猎物。而在亲眼见识到这幕残虐光景后,根本没人有勇气挺身阻止。
那股沉重的压迫感,常人是绝对无法抵抗,亦难以承受的。
须臾后,敌兵的气势愈渐减弱。既无处可逃,又前无去路,完全束手无策。而大致上在这种情况下,若要打破胶着的战况,无论古今东西,向来都是指挥官的任务。
『你们在做什么!进攻,快点进攻,敌军可是城门大开啊!居然被鄙夷到这种程度,究竟在搞什么!』
无论以斥责或激励的么喝来说,这都太不像样,声音毫无张力,蕴涵的本质也不足以提升士气。
坐在马背上大声咆哮的那名人物,全身包覆在华丽的铠甲之下,他将以宝石缀饰的长剑高举向天空。从那细心打理的马匹毛色来看,很轻易地便能猜出,他应该就是第二阵的指挥官。
「出现了吗?」
比吕脸上闪过一抹冷酷微笑,身体悠忽摆晃。
前线的敌兵已经完全受到恐惧所操控,仅仅以颤抖的剑尖指着比吕。
比吕夹带着如虹气势奔驰于战场。
挥剑斩杀无知反抗的敌人首级,同时放步疾奔。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亦即眼前大声呼喝的敌军指挥官。
敌军指挥官一发现冲出重围的比吕身影,立刻喜出望外地高高扬起嘴角。
『我的名字是——』
就在敌军指挥官准备报上大名时——
「不用了,我没必要知道。你的命运早已操之在我手中。」
四周的护卫为了保护长官,纷纷发动攻击。
比吕一个腾身跃起,身影在空中描绘出一道美丽弧线,同时斩落两名敌兵首级,接着甫一落地,顺手捡起地上的弃剑,砍断一名因惊愕而动摇不已的敌兵手臂后,又再大刀一挥,另一名挺身反击的敌兵随即身首异处。
敌军指挥官瞬间便失去护卫的保护,坐在马背上惊慌无措,此时比吕逼近身前,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噗唔!』
失去意识的敌军指挥官无法采取防护动作,整个人硬生生撞上地面。
比吕拎起他的后颈,边打哈欠,边对着周围群聚的联邦六国士兵威胁道:
「还要打吗?」
当下的比吕简直破绽百出、懒散无力,仿佛只要箭矢齐射、长枪突刺抑或刀剑一挥,他那孱弱的身体便会立刻化作粉尘。然而,敌兵们却依旧连动也不敢动。
因为——从他那副纤瘦身体散发出的魄力奔窜于四周空间,面具后方光芒辉耀的金色眼瞳,迸射出难以言喻的威迫感。
「我要把你们的指挥官捉回去当作俘虏,你们有意见吗?」
听到这句询问,当然不会有人回答「好的」、「这样啊」。
被人如此语带羞辱地威胁,身为战士的矜持,当然不会容许自己逃跑了。
尽管对手再强大,敌兵们的眼瞳中,非战不可的意志依旧沸腾潮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