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
尽管因为雨势而看不清脸孔,但根据他们得天独厚的体格与肤色,还是可以推论出魔族的身分。
「我根本没看到什么白旗,等到发现时,就已经太迟了。」
听见那串冷酷的发言,丽兹不由得一阵屏息。也或者是根本就忘了要呼吸。
因为少年接下来采取的行动,实在太过令人难以置信。
「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吧?」
比吕对着俘虏们如此低喃,接着刀光一闪——轻而易举地斩落一名魔族的头颅。
沾满了泥泞的人头,一路滚至丽兹的身前。
「咿——!」
丽兹大大地倒抽了一口气。
她对于尸体早已司空见惯。这也是当然的,毕竟至今为止,丽兹好歹也征战过数次沙场。
尽管如此,此时此刻发生在眼前的情况,却大幅偏离了丽兹的常识。
原因就在于——那颗表情痛苦扭曲的头颅并没有双眼,额头上只留下窟窿,大概是因为原本嵌有「魔石」却被挖走了吧。没了头的身体更是遍体鳞伤,由此可见,他生前绝对遭受过刑求。到底要有多么强烈的深仇大恨,才能痛下如此残酷的毒手?丽兹以手捂住嘴巴,强忍着翻涌而上的反胃感。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说出『那家伙』的下落。」
冷酷——少年脸上挂着自始至终不带情绪的表情,以残忍的手段斩落首级。
「拜托……拜托了,告诉我『那家伙』的下落吧。」
究竟,曾体会过多少次的泪水溃堤?
究竟,曾品尝过多少次的心碎?
究竟,曾经历过多少次的重蹈覆辙,才能像少年一样,哭着大笑呢?
「比、比吕……住手!」
丽兹拼了命地伸长手臂,仍无法触及少年。
纵使能掌握眼前的幻想,却难以得知少年的想法。
「啊、啊啊啊啊!」
丽兹只能从喉咙间挤出不成文意的声音。
「一开始很痛苦……无法接受自己杀人的事实,连日夜不成眠。」
少年一边流着泪,一边举手拭去沾在脸上的敌人鲜血,同时绽开笑容。
「不过,有一天我忽然领悟了,无论再怎么歌功颂德、粉饰太平,战场上终究不存在善恶。」
少年不带任何杀气。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杀意。
然而,他却毫不留情地一刀斩向俘虏。
「当失去珍视之人后,即使再不愿意,还是会醒悟的。之后,对杀人便不再踌躇了。」
好想闭上眼——丽兹不想看到少年的这副面貌。
虽说如此,纵然她遮住眼睛,残酷的景象依旧不会消失。
即使她捂住双耳,带有粘稠感的声音仍然回荡不去。
「呜……呜呜呜……」
尽管如此,丽兹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少年。
因为这是过去曾发生过的事件,大局已定的事实。
「所以,我决定舍弃『正义』。」
一道仿佛撕裂心脏的激昂情绪流窜进丽兹心中。
几乎快要震破胸膛的轰然声响于她的体内肆虐。
头痛欲裂的悲哀以及难以承受的憎恨,更是让她濒临崩溃。
就在此时——
『战争有美善的一面,同时,也有丑陋的一面。』
——四周景色骤然一变。
就好比玻璃碎散一般,伴随着宛如雪花般的点点光辉,天空裂了开来。
一波推着一波的层层波纹流过地面,忽然间,大地急速隆起,接着有如爆炸似地迸裂。人类、植物、动物与一切的生命体,全都无一幸免地化作木屑灰尘。
世界消失了。
而后,只剩一望无际的白。
——无一物的空间里,有的只是洒满四周的眩目光线。
「………」
丽兹睁着哭红了的双眸,笔直注视前方。
『看见丑陋的一面时,小姑娘在想些什么?又怀抱着什么呢?』
根本无须费心寻找声音的主人。因为散发出压倒性存在感的那人,就坐在丽兹的眼前。
点缀着金银装饰的椅子——在从世界各地搜罗而来的宝石妆点之下更添色彩、独一无二的王座。只是,却无从得知坐在王座上的人物究竟是谁。
因为明明置身于纯白的世界,但不可思议的是,唯有那人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影。
『回答我吧,小姑娘。』
那人的声音既有着熟龄的隽永魅力,同时又带有壮年的刚勇,给人一种奇妙的印象。纤瘦的身体散发出的压迫感,流露着青年的威武,却又充满少年的青春盛气。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