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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做出有如演员般夸张动作的贝图,罗莎尽管在心底大翻白眼,还是默不作声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比吕殿下若是真的战死,罗莎大人的立场必定会变得相当危险。」
罗莎终究只是凯尔海特家前当家的妻子,她的身上并未流有凯尔海特家的血。因此,那些重视血统的贵族们向来看不惯她的存在。她之所以能够持续稳坐凯尔海特代理当家之位,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有比吕在,如今失去了这层保障后,她的地位自然是岌岌可危了。
「………!」
被人戳中痛处的罗莎不由得用力咬紧牙根,眼神也变得锐利慑人。
即使承受着宛如利箭穿身般的视线,贝图依旧从容以对,完全表达出内心的愉悦。
「正因为有比吕殿下在,东方贵族才能团结一致。但少了他之后,继承人问题势必会再度浮上台面吧。」
贝图边说,边信步绕着罗莎而行。
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只有他踏出的烦躁脚步声悠悠回荡。
「易言之,你的存在将会显得碍事。身上既未流有凯尔海特家的鲜血,又不愿从亲族当中招赘夫婿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居然还是代理当家,东方贵族们当然会感到头大了——不,对他们来说,你就只是个碍事者罢了。」
正因为比吕距离王座可说仅隔咫尺,罗莎的存在也才有了价值,而她又很有可能生下比吕的孩子。若是同时失去这两道基石,罗莎恐怕就只剩从权力游戏退出一途了。
「你究竟有何企图?」
罗莎逼问道,贝图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
「我只是一心想着葛兰兹大帝国的未来啊,如此而已。」
「难道不是为了把我从丽兹身边支开,好趁机掌握军部吗……?」
「啊,原来如此……真是好主意呢。由我亲自掌握军部,这个提议实在太棒了。如果是现在的我,应该不无可能吧。要是能再大胜联邦六国就更好了,是吧?」
「你以为我会让你称心如意吗?」
「那么此次的战役,您打算同行吗?」
贝图挺直背脊,压低视线俯望着罗莎,同时加深脸上的笑意。
「如此一来,就必须摧毁内心满怀期待的东方贵族们难得燃起的希望喔?」
尽管说法暧昧迂回,却无疑是道明确的胁迫。
事到如今,若是澄清没有怀孕,那些觉得自己满心的期待遭人辜负的人们会有何反应——
届时,东方贵族的分裂趋势恐将愈演愈烈吧。
「……可以握住我的弱点,你满意了吗?」
「我根本没有想过要握住您的弱点。我只是认为罗莎大人一定很累了,所以特别体恤您呀。」
贝图脸不红气不喘地鬼话连篇,接着将手搭在罗莎的肩头,并靠近她的耳边低喃:
「不过,即使染满了浓浓倦色,仍丝毫无损您的美貌。不仅如此,您同时也兼具了聪颖才智,如果只是当成花瓶带在身边,甚至还嫌埋没人才呢。」
「所以,你究竟想说什么?」
罗莎毫不掩饰内心的厌恶,用力拍落贝图搭在肩上的手,并拉开两人的距离。
「我非常看好您。与其处于敌对关系,我更希望能与您携手合作。」
贝图揉了揉被罗莎挥开的手,同时高高地扬起嘴角。
「因此,我有一个提议,您能否从南方贵族当中招赘夫婿呢?」
「……什么?」
「南方有名身上流有凯尔海特家血统的男性。如果您想守住现在的地位,希望您能招他为婿。哪怕只是形式上也无妨。只需做做样子,在人前扮演夫妻即可。只要不离婚,其他都随您高兴。」
可以一如往常随心所欲地行事。但相对的,必须听从南方贵族的命令——贝图的言外之意正是如此。
一想到往后的人生都得当个傀儡而活,罗莎当然不可能轻易点头答应了。
只是,明知一定会惹怒罗莎,这个男人却还是说出充满挑衅的发言。
被人轻蔑到这种地步,任谁都会升起满腹怒火,这是连想都不用想就能得出的结论。
在情绪面前并不存在例外,只见罗莎的碧眼噙满了怒意,静静地开口:
「容我拒绝。」
她一把推开贝图后,迳自迈开步伐。
「我绝对不会任由穆兹克家为所欲为的。你可别后悔与我为敌喔。」
罗莎投给贝图一道夹带杀气的视线,接着与他错身而过。
「哈哈,那可真是令人期待呢。」
怒火中烧——罗莎踏着响亮的脚步声愤然离去。
尽管明知罗莎不会回头,但贝图却像是要叫住她似地伸长手臂。
「最后应该会演变成我与你的对决吧……」
直到罗莎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转角为止,贝图仍持续朝她喊话。
「不过……前提是你必须要能活到那个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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