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巴布芬仿佛是将眼前鲜血直流、强忍着痛苦的丽兹当成了下酒菜,只见他眼底的醉意加深了几分。
他似乎也因此而变得多话,心情大好地打开话匣子。
「真是迫不及待地希望那一刻快点到来。到时候,我会拔掉你的指甲,敲烂你的手指,再割下你的耳朵,挖出你的眼睛,最后再削掉你的鼻子,寄回给葛兰兹大帝国。」
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似地,眼瞳闪过一道光芒,坐挺身体开口:
「啊,对了。顺便把你的脑袋寄去给那位『军神(玛尔斯)』的后裔吧。只希望他能认出第六皇女了——嗯?」
当巴布芬如此说道时,原本一直装作毫无反应的丽兹,脸上表情有了变化。
——她扬起一抹浅浅的轻笑。
巴布芬见状后,顿时涌上一股无以克制的焦躁感,满腔怒火熊熊燃烧。
他顾不得手上的葡萄酒洒了满地,一个箭步来到牢笼旁,忿恨地破口大骂:
「有什么好笑的!?我劝你不妨更像个女人一点,流下一、两滴眼泪如何?」
即使「炎帝」发动加持也无所谓。巴布芬握紧石头,试图将恐惧彻底深植于丽兹的心中。
「你在做什么?」
就在巴布芬作势准备扔出石头时,一道冷静漠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他满脸惊愕地回过头,只见一名女子正站在帐篷的入口。
「巴布芬卿,我只再重问一次。我问你,你在做什么?」
女子朝着巴布芬走过来,眼角略微挑起的双瞳直直凝视着他。
然而,巴布芬丝毫没有反省之色,他放下石头耸耸肩开口:
「斯卡塔赫卿……别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嘛。我只是稍微来找第六皇女聊聊天而已。」
巴布芬往后退了一步,转身正对着突然出现的女子。
哈兰·斯卡塔赫·杜·费尔瑟。
十分娟秀可人的女子。年纪看起来约莫十七、十八岁左右。
一头蓝绿色的秀发如绢帛一般,闪耀着柔顺的光泽。她将头发撩在身后扎成一束,再盘起固定于头顶。有如玻璃工艺品一般细致的五官,以及宛若陶器似的白皙肌肤,精美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曲线纤细的身体包覆在厚重的铠甲底下,在清秀文静的气质当中,增添一股杀戮的扭曲氛围,打造出有如女战神一般的魅力。
而如同其名所示,她正是费尔瑟王家的幸存者。虽然根据葛兰兹大帝国对外发布的声明,已经将费尔瑟王家成员一个也不留地全数处决,然而——
(真是的,只能怪葛兰兹大帝国的家伙们太过自恃而大意了。)
事实上,已故的费尔瑟国王成功瞒过葛兰兹大帝国的眼线,暗中保住了唯一一名活口。
「聊天……在我看来,应该不只如此吧?」
费尔瑟王家唯一的幸存者斯卡塔赫确认了一眼丽兹的模样后,锐利的眼神中带着责备地望向巴布芬。
「我一时不小心感情用事了。对俘虏采取这样的对待,确实是太失礼了。」
巴布芬扯开一抹讨好的笑容,用感觉不出丝毫诚意的语气开口歉道。
此时,忽地掠过一阵风,随之而来的一道尖锐痛楚袭向巴布芬。
「唔——啊!?」
同时,他感觉到脸颊发烫起来,以手指碰触热意的来源,微温的触感透过指尖传回。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巴布芬看着被鲜血濡湿的手指,声音颤抖地问道。
「她可是相当重要的人质,希望你今后对她的态度可以更谨慎一点。」
斯卡塔赫冷冷瞪视着巴布芬,内心的愤怒完全表露无遗。
(只要她能改掉那种骑士道——之类的精神洁癖,明明就是个好女人啊。)
巴布芬在心底暗自嘀咕着,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心意吧。
手上端举苍枪的斯卡塔赫像是质问一般,用接近冰点的冷然眼瞳凝视着巴布芬。
「再有下一次,我或许也会一时感情用事,斩下你的首级。」
「我、我知道了。我今后会注意的。」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挑衅过头了,巴布芬吓得连忙原地跪下,深深伏下头。
尽管不甘心,但两人的尊卑关系一目了然。
一方面是因为巴布芬明白自己绝对赢不了可以使出奇异力量的斯卡塔赫,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次进军费尔瑟属州时,提议联手合作的是德拉路大公国这方。
对巴布芬而言,此次的出征其实另有利益考量。他为了巩固身为病危父亲的代理人、身为德拉路大公国继承人的地位——当然还有其他许多原因,但最大的理由就是他亟欲建立功绩。
此时若是和斯卡塔赫撕破脸,至今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如果一无所获地黯然回国,等待他的将是贵族诸侯的反弹声浪。
(和那相比,要我向你这种女人下跪、讨你欢心,根本不痛不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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