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就在思绪完全陷入混沌之前——比吕用力地捶打自己的脚。
(这种时候,更应该保持冷静。没必要因为擅自的想像而庸人自扰。)
比吕强制中断思索,脸上的表情蒙上一层阴影,无法像平常一样泰然从容,唯有焦虑情绪不断地翻涌而上。
「详细情况请直接询问葛莱亥特陛下吧。」
季里希宰相的声音将比吕拉回现实。
回神一看,眼前是一扉奢豪的对开式大门——看来就在他反覆思考的期间,不知不觉已经抵达正殿了。
看守的士兵替比吕拉开门。
当他一走进正殿,此时才发现里头不见任何贵族诸侯的身影。
不仅如此,甚至也没看到守护皇帝的亲卫队。
比吕满腹狐疑地蹙起眉,踏着红色长毛地毯走向王座。
「比吕·修瓦兹第四皇子。看到你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
如此说着的是坐在王座上的皇帝——尽管今年已经高龄六十七岁,仍洋溢着年轻朝气,散发出的威武霸气令人慑服。然而,皇帝开口的语声中蕴涵着怒意,尽管并不明显,但表情还是比平时略为冷峻。
「首先,你平息雷贝林古王国的内乱有功,朕要好好夸奖你。」
「不敢当,一切都是多亏克劳蒂雅皇女的奋战,我什么事也没做。」
比吕以听不出一丝感慨的语气说完后,单膝跪地并低下头。
兴味盎然地窥探着比吕态度的皇帝接着开口:
「请你口头报告一下镇压雷贝林古王国内乱的情况吧……虽然朕很想这么说……」
抬起头来吧——听到皇帝的这句话,比吕扬起黑色眼瞳望向他。
「事不宜迟,还是来谈谈费尔瑟余党军和德拉路大公国的事吧。」
皇帝的声音中夹带着满腹的不耐烦,开始滔滔不绝地说明详情——
与布鲁塔尔第三皇子分开独立行动的奥拉,中了敌军的策略而遭到孤立,被费尔瑟余党军包围。
不过,丽兹反而认为这正是个大好机会,为了与奥拉形成夹击形势,于是率军出动。然而同一时间,德拉路大公国也开始进军费尔瑟属州——出其不意地突击正展开作战的葛兰兹军。
面对德拉路军的猛烈攻势,丽兹当下做出撤退的判断。
或许是因为自责吧,丽兹自愿垫后截断追击,却仍然无法阻止敌军的攻势,最后部队全军覆没——而她也当场遭到敌军俘虏。
「必须设法救出萨利亚·艾斯特雷亚才行。毕竟她可是继第一代皇帝亚堤邬司之后,唯二的『炎帝』持有者。正因为千年罕见,弃之可惜啊。」
「您的意思是……要对持续孤军奋战的奥拉准将见死不救吗?」。「朕是这么打算的。虽然布鲁塔尔第三皇子十分积极地再三呈书表达救援心意。不过,像『少女军神(阿芙萝黛蒂)』那种程度的人才,大帝国里多得是。既不值得、也没必要不惜付出牺性去营救她。」
「恕我直言,奥拉准将的才能有朝一日,甚至可能与『军神(玛尔斯)』齐名。尽管现在还年轻,锋芒尚未完全展露,但如此轻易地决定舍弃,未免过于短见。」
「那么你的意思是,对于此次的失策,要朕原谅她只是一时年轻失虑吗?」
怒目睥睨着比吕的皇帝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皇帝将信扔到比吕的脚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阅读。
比吕摊开信一看——上头记载的损害金额,足以让一个小国破产。
然而,这点程度虽然尚不足以导致西方的安定崩解,但应该会衍生出其他影响。或许皇帝是打算趁贵族诸侯爆发不满之前,推出一名少女——奥拉来当挡箭牌吧。
「我的祖先『军神(玛尔斯)』一定也曾有过一、两次的失策吧。然而即使如此,第一代皇帝亚堤邬司陛下仍秉持着宽宏心胸原谅了他。多亏于此,我的祖先才能成为双黑英雄王,至今仍深受国民的爱戴。」
如果真的是因为擅作主张的意气行事,而引发了这次的事件,奥拉确实应该接受相当的惩处。然而,这次若真要追根究柢起来,一切都要怪皇帝当初不该将费尔瑟逼上绝路。
如今却要把所有责任推到一名少女身上,甚至选择弃之不顾,再怎么说都太过短视近利了。
「比吕·修瓦兹第四皇子。你现在是拿第一代皇帝与朕相比吗?」
皇帝开口的语气,将他当下的愠怒表露无遗。
相对于留下伟大功绩的第一代皇帝亚堤邬司,现任皇帝葛莱亥特既未达成任何足以名垂青史的伟业,就连功绩也与亚堤邬司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被拿来与亚堤邬司相比,当然难免会觉得自尊心受创,只见皇帝的视线中夹带着肃然杀气。
(看来他是真的被逼急了吧。不过也难怪了,毕竟现在四处都有企图反抗葛兰兹大帝国的国家啊。)
比吕尽管内心甚是不以为然,但依旧维持正经的表情,他并未回应皇帝,只是耸了耸肩。
就在此时——扬起了一阵风。
明明没有开窗,却有一道冷风掠过比吕的脸颊,感觉就像是有把无形的利刃正抵住他的喉头。尽管如此,比吕的双瞳依旧没有一丝动摇,只是定睛注视着皇帝。
四周的空气夹带着沉重压力开始动荡起来,两人睨目对视,不发一语。
皇